“人是我招來的,賜婚圣旨是我求的,殺季黎悅也是我一手策劃的!只不過……”
杜汀語忽然雙手緊緊環(huán)抱著自己,腦海里滿是早上那一堆不堪的回憶!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護(hù)好自己!
“只不過什么?”東方卿舒背對著杜汀語,一字一頓。
“只不過……你也沒想到,那人一開始的目的壓根兒就不是什么季黎悅,而是朕、你、和季黎悅,對吧?原本他想要的,就是你我三人的性命!”
這一出一石三鳥著實來得高明——
假借杜汀語成婚之名求得賜婚圣旨,借給各宮送請?zhí)畽C(jī)布下傀儡術(shù)。因知曉季黎悅的實力,故而他并未在請?zhí)蟿邮帜_,而是選擇其成婚當(dāng)日將其引出府外。
根據(jù)季黎悅的講述,那日一早他收到了一封來信,信上寫明:杜府,陛下危,賜婚!
以季黎悅的睿智,他不可能不知曉其中蹊蹺。但那人明白,只要是涉及到東方卿舒,即便才智過人如季黎悅,也會忍不住上杜府查探一番。所以,他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
“魅骨香,取千年狐妖心髓提煉而成,只需一滴,便能與周圍空氣迅速融合,無色亦無味!呵,到底是活了千年的東西,黎悅修為再高,終究不過是肉體凡胎!”
“朕若沒記錯,早年聶氏一族的先祖,便曾于海外收服過一只千年狐妖!”
沒錯,就是那個之前被東方卿舒下旨誅殺的聶氏一族!如今整件事串聯(lián)起來,能得到的一個短暫結(jié)論是:漏網(wǎng)之魚回來報仇了!
“原來……如此……”
杜汀語雙眼無神地癱坐在地,若是平日,這么簡單的計謀,她決計不會看不穿!可那天,一聽到東方卿舒要冊季黎悅為皇夫,一招信念崩塌,就讓她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今日的結(jié)果,都是自己咎由自?。?/p>
“罪臣啟奏陛下,明日早朝,若大臣們逼你殺了罪臣,還請陛下秉公處置,切勿猶豫!”
杜汀語對著東方卿舒,鄭重地行了一個叩首禮。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臨的是什么!陛下的皇夫與尚書在成婚當(dāng)日茍和,與聶氏一族勾結(jié),莊莊件件,都是足以殺頭的大罪!
“汀語,京都那群世家,可不單單只是想要你的命!”
“來人——”東方卿舒沉痛地招來神靈衛(wèi)。
“將戶部尚書杜汀語即刻……打入天牢,羈押候?qū)?!?/p>
此時,已過三更,神靈衛(wèi)將杜汀語押出御書房外,見到皇甫懷寒,道了一聲“參見君殿”,讓杜汀語再一次抬起了頭。
淡淡瞥了一眼皇甫懷寒,而后凄楚一笑。
“真沒想到,到最后,竟然是便宜了你!”
那諷刺的笑容是多么明顯,讓皇甫懷寒想不注意到都不行。不過他卻并未將之放到心上。而是略過杜汀語,直接舉步踏入了御書房。
“滾出去,今日誰來,朕都不見!”
聽到東方卿舒的話,皇甫懷寒腳步一頓,定睛看了看那抹火紅色的單薄身影,心疼的伸出手覆上她冰冷地手掌。
“舒兒,你該回宮休息了!”
皇甫懷寒的一句話,讓東方卿舒莫名的虎軀一震,像是一只炸毛的小貓,被人撫摸了一下頭頂,瞬間就卸下了心防。
東方卿舒轉(zhuǎn)過身,凝望皇甫懷寒!
這一天著實好混亂,混亂到她都快忘了,還有一個“受害者”皇甫懷寒。
“皇甫懷寒,對不住,連累了你!”
其實,當(dāng)她看到定緣碑上他的姓名,雖有驚訝,但心里更多的是欣喜;掀開蓋頭,看到一身紅裝的他,她雖疑惑,卻難以抑制那一份雀躍。
杜汀語說的沒錯!要說誰是這次大亂的受益人,除了京都其余世家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皇甫懷寒!
那人以為把東陵皇牽扯進(jìn)來,就能挑起東陵與楚國的不睦,殊不知他二人還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
只是,如今這般陰差陽錯,皇甫懷寒作為一國之君,肯定覺得大受侮辱,不愿同自己成這個婚吧?
“呵呵~~”誰料這時,皇甫懷寒卻突然笑了!
他笑的是那樣輕松,那樣肆意,那樣歡快……
下一瞬,皇甫懷寒直接將東方卿舒一把攬進(jìn)了懷里,像是獲得了稀世珍寶一般將人緊緊抱著,一刻也不想松手。
“雖然此時,不應(yīng)該說這樣的話!但……朕心里,其實,歡喜得很!”
“舒兒,你說,這算不算上天對你我的垂憐?”
原本他以為,參加完東方卿舒的婚禮,他便可以心無掛牽的回到東陵,回到那個冰冷的宮殿??墒巧咸靺s偏偏讓那個人將他送到了東方卿舒眼前,陰差陽錯地完了婚,行了天地之禮,入了宗廟……
若是沒有昨日,他會選擇放手成全;可如今他們成婚已成既定事實,那他便決計不能放手!
“朕已經(jīng)讓過一次,這一次,朕半步都不會再讓了!”
說完,皇甫懷寒輕輕地吻向東方卿舒的耳際,用實際行動在告訴她,他喜歡她,想要得到她的決心!
“皇甫懷寒,別鬧了,有些困!”
東方卿舒甜蜜而羞澀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前,手不自覺地環(huán)抱住他的腰間,將這一日唯一的一絲甜蜜小心收藏著。
皇甫懷寒聞言,也不顧皇帝身份,在凌亂的御書房書案一側(cè),身子靠著書案席地而坐,并拉過東方卿舒到自己懷里。
“在這兒歇會兒吧!馬上就要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