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懷寒就這樣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朝著東方卿舒的方向深深揖了一禮。華蓋攆內(nèi)的東方卿舒見此,心覺時機(jī)已到,便抬手招來若柳,將自己扶了下去。
一直到那只瑩白如玉的手放在在皇甫懷寒作揖的手下,慢慢將他扶起,東陵眾官員的面色才稍微有所緩和。
直到二人四目相對,深邃而璀璨的眸子里,流淌的思念像是貫穿了整個銀河,是那樣的洶涌而熱烈,掌心的溫?zé)醾鱽恚麄儾拍芨哟_信,心心念念的人兒此時此刻就在自己身邊。
東方卿舒掃了一眼在座的官員和百姓,櫻紅的唇瓣微張,露出一抹從容溫和的笑意。
“徙步涉千山,乘舟渡萬海。一步一思量,一渡一念想。想是眼前人,思是心上人。今得君心兩意,吾心甚喜。只感道'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所念皆星河,星河不可及'?!?/p>
忽然,她湊近他的耳邊……
“如此,君可歡喜?”
嘖嘖嘖……皇甫夜抬頭看了一眼日漸昏暗的天空,一只胳膊搭在皇甫蒼瞿的肩膀上,一雙桃花眼眸緊鎖在那互訴衷腸的二人身上,嘴里忍不住泛酸。
“皇兄皇嫂,要是再流連下去,天就要黑了!”
皇甫蒼瞿沒好意的戳了一下皇甫夜的胳膊。
“破壞氛圍者,叉出去!”
這一行為直接逗笑了在場的東陵與楚國大臣。自然也引來了東方卿舒同皇甫懷寒的暖笑。
除了……
“大殿下,府中尚有事物,臣想先行……”
季黎悅低頭一瞬,東方允的心跟著狠狠一揪。他知道,此刻的黎悅肯定是見不得這些的。
“不必說了,去吧!”
得到準(zhǔn)許的他毫不猶豫的轉(zhuǎn)過身子,深色的青衫之下,袖口早已被一股溫?zé)岬囊后w染成了墨綠色。他就這樣背對著那二人,亦步亦趨地離開了人群。知道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卿舒,原諒我沒有這么大度見證你的幸福,因為,真的很疼。
“發(fā)什么呆呢,他們要移步去宗廟了!”
若柳走到東方允身邊扯了一把男人的衣袖,示意他跟上隊伍。
橘紅色的天邊外,如火燒般的炙熱映照之下,男子與女子相攜并進(jìn),一同坐上了新準(zhǔn)備的轎攆,大臣與百姓們緊隨其后。
遠(yuǎn)處,坐在輪椅上的女子,望著珠簾翻飛之下,小心翼翼交疊的手,男俊女俏,好不登對??墒撬难劾?,滿溢的都是憎惡。
“憑什么我這么痛苦,他們卻這么幸福。多不公平的世界啊,你說對不對?”
淑妃陰惻惻的聲音傳入丫鬟耳畔,丫鬟卻嚇得連忙后退了一步。
“娘娘……”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從頭至尾本身就是參差不齊的。有的人在享受,有的人在忙碌;有的人在濃情蜜意祭宗廟,刻姓名,有的人卻在支離破碎的世界里拾起散落的花瓣。你無法央求別人同你一樣,所以只能獨自忍受著那份不甘與嫉妒。
“怎么,看到她同其他的男人成婚廝守,你那平靜如死水的心終于是按捺不住了?季黎悅,你也不過如此,哈哈?!?/p>
季府后院,梨花樹下,月光均勻地將清冷披在了那溫潤的青衣男子身上,只見他手中持劍,從劍柄到劍尖,每一寸都散發(fā)著森冷的劍意。
男子斜眼睨了一下手握酒瓶的杜汀語,手輕輕那么一揮,女子手中的酒瓶瞬間被破碎。劍氣一掃,掃開了一樹梨花,伴隨著清冷的酒意,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滴下了一行清淚。
“呵呵,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季黎悅,我若是有你的條件,決不做悶聲不吭的懦夫。你現(xiàn)在這樣,真是讓人瞧不起……嘔……”
杜汀語的反常瞬間引來了季黎悅的注意。
“你怎么了?”
“還能怎么了?被你惡心到了,嘔……”
這一吐,直接令杜汀語一發(fā)不可收拾,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季黎悅見狀,本著良好修養(yǎng)想要去攙扶一下。可卻被杜汀語一把推開。
“走開,不用你……”
這一推不要緊,直接給杜汀語推進(jìn)了季黎悅懷里,男子通身一怔,正要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懷中女子已經(jīng)暈了過去。
“來人,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