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父帝,我娘親,她就真的這么十惡不赦嗎?”
太微“此事已經(jīng)蓋棺定論,無須再議。身為上神,不滯于物,不亂于情,修為還需精進(jìn)。你放心,你生母之事與你無關(guān),我倒是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你竟敢忤逆天后?!?/p>
潤玉“孩兒知罪。當(dāng)時情急孩兒無暇多慮?!?/p>
太微“之前為父沒有立即趕來,也是有些要考驗(yàn)?zāi)愕囊馑?。想不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日后制衡天后和鳥族,就靠你了?!?/p>
天帝此言著實(shí)是驚到了潤玉,他從未想到自己曾經(jīng)尊敬的父帝原來從一開始就在利用他,而不是在現(xiàn)在和以后。這兩生,原是場笑話嗎?
潤玉“父帝,若我當(dāng)時沒有站出來,你是否就會毫無顧忌洞庭水族的生死?”
太微輕嘆了口氣。
太微“你還年輕,等你再多活幾萬年,你就會知道。人生百年,修行千載,其實(shí)在我們上神的眼里,他們都與蜉蝣無異。短短一瞬,毫無意義。滄海桑田少了他們,不會有什么變化。這,便是天道無情啊。”
三兩句話將潤玉的心境吹的拔涼。
潤玉“這幾千萬年,漫漫的仙途,父帝可曾動過一絲惻隱之心?”
太微“本座也不憚告訴你一句話,天帝,才是這天地間,最大的囚徒?!?/p>
太微轉(zhuǎn)身離開,潤玉慢慢脫力跌坐在榻上。
潤玉“原來這兩生,都不過是場徹頭徹尾的陰謀。娘親…我有罪,我有罪!”
他有些癲狂,卻突然反應(yīng)過來。
潤玉“不…是他。他才是這世界上,是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禍?zhǔn)?。在你心中,你根本沒有什么父子,夫妻,天倫之情。所有人在你心中,都不過是手中的棋子。天道無情…父帝,潤玉受教了?!?/p>
他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判若兩人,眼里更是有著積攢了兩輩子,平日里掩蓋掉的,數(shù)不清的恨意和不服。
潤玉“活下去,那些殺不死你的,只會讓你變得更強(qiáng)大。”
他的手慢慢握緊榻上的被褥。門被敲了敲,他并沒有掩飾情緒,
潤玉“誰?”
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他曾經(jīng)身為天帝時,一身的威嚴(yán),不怒自威。
玥甯“是我?!?/p>
他卸下了全身的偽裝,疲憊不堪的將褶皺的被褥撣平。
潤玉“進(jìn)來吧。”
玥甯“我熬了些粥,來吃些吧?!?/p>
其實(shí)剛剛太微與潤玉的談話玥甯都聽見了,卻終究咽下,并未提起。
玥甯“味道怎么樣?”
潤玉“很好?!?/p>
他努力扯出一抹笑來卻十分牽強(qiáng)。
玥甯“在我面前就不必強(qiáng)迫自己偽裝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丟人的?!?/p>
潤玉“甯兒…”
玥甯“怎么了?”
潤玉“謝謝你?!?/p>
玥甯“你我之間何談謝字?”
潤玉“謝謝你。”
謝謝你救下了我的母親和我,謝謝你愿意留在我的身邊,謝謝你的不離不棄,善解人意。
玥甯“差點(diǎn)忘了,廚房還燉著湯呢!”
潤玉“莫急,這些便足夠了。”
玥甯“這些哪夠啊,你這么瘦,就得多吃多補(bǔ)。好啦,你睡一會吧,我去給你燉湯?!?/p>
潤玉“…好?!?/p>
看著玥甯邁著有些遲緩的步子,潤玉一下站起來攬她入懷中。
潤玉“甯兒…”
玥甯“別怕。他的太極之語無非只是想壓制你,因?yàn)樗ε?。從前你藏拙,沒有人真正的了解過你,如今…潤玉,你要變得強(qiáng)大,記住,你是翱翔于天際的龍,何不扶搖直上九萬里?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你的人,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p>
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喚了潤玉的名字,讓潤玉下意識的抱緊了她不愿放手。
玥甯“荼姚太微不足為懼。若你愿意,就算是顛覆了整個天界,我也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做你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