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叔好似聽不見我的質(zhì)問,直接岔開視線,打開醫(yī)藥箱依次取出碘伏、棉簽和紗布。
我看他向下的嘴角崩的更緊了,抿成一條線,沒膽子繼續(xù)追問,乖乖閉嘴任憑他幫我清理傷口。
這幾年在高家,除了馬屁拍的滴水不漏肥而不膩,察言觀色也是練就的游刃有余。
我的腳型偏瘦,略小,雪白雪白的,腳指頭好似嫩藕芽,而此時腳掌因紅腫已微微隆起像個圓滾滾的小山丘,一按揉便酸脹無比,實在忍不住疼,輕輕悶哼了一聲。
虎叔目光中似有憐惜似有心疼,動作更輕更緩了,仿佛我的腳背是一個珍貴白瓷器花瓶,稍一用力便會支離破碎。
酥麻之感從腳背的神經(jīng)末梢通過血管傳至心臟,我忍不住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只受傷的小貓咪,想抽回傷口自己舔舐,卻被死死鉗住動彈不得。
尤其是,虎叔的目光漸漸升溫,漸漸炙熱,似乎要燙傷我的皮肉一般。
我偷偷瞟了一眼對面的人,他那一道橫亙在上唇左側(cè)道德疤痕,此刻微微泛紅,看著更嚇人了。
一直沒機會問關(guān)于這條傷疤的故事,此刻不知道是剛才腦子里進的游泳水作祟還是神志不清,竟失神地伸手撫摸了這條疤痕。
虎叔正在包扎的手頓了頓,低垂的眼簾遮蓋住眸底迅速掠過的情愫,眼皮都沒抬一下又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纏繞紗布,只是他和我都沒發(fā)現(xiàn),紗布纏的有點多了,我的腳已經(jīng)鼓成了一個圓滾滾的肉粽子。
“虎叔,疼不疼?”我鬼使神差的問出一句廢話,都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還疼。
“疼!”
“?。俊边@個答案屬實沒想到,我驚訝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疼啊?”
“因為你摸到了!”虎叔似乎有些無語,又有些戲謔,慵懶輕啞的嗓音飄蕩在房中,把剛才原本染上了一層曖昧氤氳的氛圍無縫銜接到尷尬。
我一時語塞,干笑了一下:“當時肯定很疼吧,我今天腳擦破一點皮都疼成這樣,你這可是嘴角,嘴唇的皮膚那么嬌嫩,當時肯定流了很多血,唉,該有多疼啊。”
虎叔的眉眼染上一層光暈,沒有接話,依然專注于手上的包扎工作。
終于包扎好,剛放下紗布卷,虎叔就接了一個電話,有人在工地鬧事。喊上來兩個黑衣杵在休息室門口聽我拆遷,又交代了我?guī)拙渥⒁馐马椊K于著急忙慌的走了。
走到門外又折返回頭對我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一個秘密?!?/p>
“什么秘密?”我端正坐好準備迎接一個“瓜”。
“我的嘴巴比較敏感,下次不要摸了?!被⑹逭f完便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我,這,算什么秘密?
為了不讓書婷媽媽擔(dān)心,在醫(yī)生復(fù)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后,晚上還是回到了高家別墅。
夜晚,抱著布娃娃盯著粉色的屋頂暗暗復(fù)盤:今天虎叔突然來了游泳館,還機緣巧合救了我一命,怎么樣都算是前進了一小步。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這家健身中心收費這么貴,居然沒有醫(yī)護人員幫忙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