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語坐在那里,自我反思著。班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還有一兩個人在拉書包拉鏈剛好出門。聽到許語一個人在哪里嘀咕也沒有人詢問,在剛出班門遇到了李樹,打了招呼就走了,那幾個人還在說:“那個關(guān)系戶在哪里嘀咕啥呢,難道第一天就讓老楊嚇壞了?”另一個人回答道:“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有我也懶得管了,先說物理卷子怎么辦??!”李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心里也有八九了。
許語在李樹進來時嘴里不停的說:“為什么????為什么啊?為什么偏偏是我呢?一天天的啥事都有,煩死我了,啊啊啊我去死還不好嗎?卷子寫了三筆交了上去,最好的朋友還…為什么呢?我可真是時運不濟,命運多舛!哎,還屈賈誼于長沙,我此刻肯定比賈誼難多了!煩死了?。?!”許語表現(xiàn)的越來越浮躁。
當李樹從辦公室回來后,看到抓耳撓腮的許語,第一次對許語這樣的人產(chǎn)生同情。
其實在看到許語和顧遼坐到那里,許語立刻轉(zhuǎn)變心情反過來安慰顧遼時,李樹對這個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改觀了。
李樹坐下來,一邊整理著桌子,一邊說著:“剛剛?cè)マk公室,老師讓我批物理卷子,我給你把答案都填了,暫時放心?!?/p>
許語看著面前這個人,如果不是不能隨便認父,許語此刻都想跪下叫李樹爸爸了。
許語欣喜的張嘴說著:“謝謝你我親愛的同桌,如果不是我父母建在,我都認你作父了??!真的你信我!”許語真切的說著。
李樹嘆了一口氣,想了將近一分鐘,忍不了了才張嘴說:“許語,我看出來了,你沒有必要把我當成一個傻子,你以為我什么都不懂嘛?未免有點太荒謬了吧?我是情商低,但我不是沒有腦子。其次,我給你寫卷子是因為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讓你最好的朋友跌入谷底。你也沒有必要在這里自我反思?!?/p>
是啊,這樣的道理誰不懂啊。等待他們生命中的神明低下頭顱,俯視眾界生靈,為他所滯留兩秒也是足夠了,默默無聲的愛在海底窒息的茍且著。
許語聽到這些話,終于繃不住了,李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說這些話,有點后悔了,但還是說出來了,或許他只是想讓許語不要過于自責,但沒有想到他會哭…
許語低下頭,眼里早已含有淚水了,嗚咽的說著:“是啊,我難道是傻子嘛?我和顧遼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想知道他為什么會喜歡我!一個男生!我最好的朋友喜歡我,我能做什么?你難道想讓我去給他說你沒戲,或者給他說我不喜歡男的?我說什么啊,一份來之不易的友情就這樣結(jié)束嘛?我沒有其他的朋友了。我難道要將接下來的計劃都安排好,如每個人所期盼的,讓我來主導接下來的一切嘛?”
許語把頭埋下來,哭著喊著,無力的吶喊在沉寂中慢慢淡出了天際。
到最后只有輕輕幾聲“為什么???為什么啊?”
李樹等到許語冷靜下來,才緩緩張嘴說:“當你有擁有艱難的時候,我希望你善于苦中作樂。我的建議是你可以選擇和他說清楚,當然也可以選擇繼續(xù)和他玩,不過只是延長你們終會結(jié)束的友情而已。他明知你們的友情關(guān)系,而一直選擇默默陪著你,他也是知道這些道理的,你或許可以小心的維護著這樣的關(guān)系,保持分寸。一切選擇在你手里,你可以自己選擇。當然,他也可以選擇?!背良帕撕芫?,其實也不久但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長。
許語抬頭,臉上有著很明顯的淚痕,因為許語很白,顯得眼睛的紅格外明顯,就這么一副柔弱樣看著李樹,李樹和他對視十秒后,轉(zhuǎn)過頭背起書包準備離開。
走到班門口沒想到老楊過來了。
“我在樓下辦公室都聽到樓上動靜了,你們干嘛呢?啊?”楊季國朝班里看,看了看許語,又看了看李樹說著。
“老師,我剛剛告訴許語的物理成績,他受不了打擊有點崩潰,還沒有適應(yīng)我們班的制度可能。我已經(jīng)將他安撫了?!崩顦湔J真的對著楊季國說著。
“這樣啊…”楊季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幾秒,進班對許語說:“許語,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適應(yīng)不了就趕緊離開我們班吧,對我們都好。”
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優(yōu)秀的人我隨時歡迎,比如李樹這樣的?!?/p>
許語好不容易緩和好的心情又再次被打進谷底。
李樹也知許語心情肯定不好,又回去幫許語整理書包,然后說:“快走吧,再不走住宿生都要回班了!你更要丟人了。”
許語點了點頭,就跟著李樹走了,許語也沒有想到原來李樹這人這么損的但也算照顧他。李樹問他家在哪里,送他回去,沒想到他們在一個小區(qū),還是李樹家對面的別墅。送許語到家后,李樹也回家了。
李樹在回家途中,想了想這一天的事,覺得許語這個人太奇怪了,這是第一個能影響李樹情感的人。李樹覺得很莫名其妙,自己為什么要送他回家啊,還幫他寫了物理卷子,很奇怪啊。最后總結(jié):可能是許語太可憐了。
李樹回到家后,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家,心里莫名多了一點輕松的感覺。
手機突然響了,李樹看著手機,緩緩拿起,點下了接聽鍵。
“李樹,媽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了,你怎么沒有接呀??”李楠著急的問著。
“學校有事,回來晚了?!崩顦洳粠魏胃星榈恼f著。
李楠也不想去管學校里有什么事,只是著急的說:“你爸今天不回去,干活住在那里了,回不來,我今天要加班,飯你看是自己做還是出去吃,吃飽,早點寫完作業(yè),再做兩套題就早點睡覺?。∫欢ㄒ獔猿肿鲱}啊,網(wǎng)上那些專家都說……”李楠還沒有說完,李樹打斷了她。
“好,我一定會做題的,媽你也記得吃飯?!闭f完就掛了。
看向窗外落日余暉,一天即將逝去。望著對面樓層里的景象,李樹拉住窗簾,打開燈,拉開書包拉鏈,寫著一道又一道題的答案。遇到難題時,看著答案琢磨半天,然后再自己做一遍,但好像永遠有差的那幾步?jīng)]有想出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研究答案,直到完全攻下它。
或許這就是李樹的性格吧,亦或許只能在難題中找到樂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