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實在是太煎熬了!溫挽一貫的微笑都垮了下去。好在,也沒多久就到了教學樓。她把撐開的傘又收了,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樓梯上,少女步伐很快。江存自然能看出來,他莫名心情很好。
溫挽一進教室就與遲路對上目光,頭發(fā)一看已經(jīng)擦過,干爽了些。她直接來了個露齒笑?!啊睖赝煨ν暧X得自己又社死了。在抽什么風?!
遲路也回了她一個同樣的笑容。她別開目光,匆匆回到座位。
徐苗盯著她,疑惑不解,“溫挽你寢室不是有傘嗎,怎么也淋濕了?”溫挽吐一口氣,尬笑著說道:“傘……有點小哈哈。”是說完自己都覺得很蹩腳的理由。
而江存這邊,他一上來就遇到從廁所出來的景佑白。對方毫不吝嗇地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夸贊道:“你這樣真帥!”江存瞥他一眼,甩了甩頭。
有些水直接打在了景佑白身上,他氣急敗壞地用手拍拍,“江存,狗就是這么甩的!”這下江存倒是笑了,一種得逞的意味。
真幼稚。
*
語文課時,語文老師的手機忽然響了。備注是——徐苗媽媽。她剛好講完這個自然段?!巴瑢W們先看一下后面啊,我等會兒抽人回答問題?!痹挳?,她拿著手機快步出了教室。
“喂徐苗媽媽?!薄笆裁矗亢梦抑懒?。我會通知她的。”
徐苗被叫出來時,還有點困,她揉揉眼睛。還是端端正正地站著。難道是偷睡被發(fā)現(xiàn)了?語文老師聲音很柔,“徐苗,你的媽媽生病了,我給你請個假,你去看看她哦?!毙烀绾币姷爻聊恕T诼牭健皨寢尅边@兩個字眼時。聲音澀澀的,
“好。”
成歲靜轉(zhuǎn)身時,徐苗臉上就露出了嘲弄的神色。???
*
市醫(yī)院。徐苗深吸一口氣,推門走進病房。女人臉色略顯蒼白,望向女兒的眼神小心翼翼?!澳恪銇砹??”什么蠢問題。
“不是你叫我來的?”徐苗聲音冷漠?!皝砹司秃脕砹司秃谩!迸俗炖镟??!笆裁词??不就生個病。”徐苗語氣透露出不耐煩。
烏秀紅了眼眶,她做出那樣的事,女兒討厭自己是應(yīng)該的。她調(diào)整了下情緒。開口道:“苗苗,你……能不能幫我向你爸借點錢?”徐苗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沒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而問道:“什么病???”
烏秀咬緊下唇,難以開口?!案腥藦P混染上的吧?還想讓我爸出錢,您是哪來的臉!”是的,她見到了,不止一個。
惡心,太惡心了。烏秀啞了聲,說不出話,只是捂著臉哭了起來。徐苗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她靠著墻漸漸無力地蹲下,為什么呢,為什么我的媽媽是這個樣子?頭埋在臂彎,良久。
中年男人的聲音如惡魔低語般回蕩在耳邊?!澳氵@么多男人,你女兒真是徐州的種嗎哈哈?!彼]上眼。她的爸爸永遠都是徐州。也只會這么叫他。徐苗顫抖著掏出手機,
“爸,給我借點錢吧?!?/p>
開口的那刻,她感覺自己要碎了,就像是劣質(zhì)的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