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瓢秋雨,天色昏昏,雨滴聲漸緩,極有節(jié)奏的落下。一派靜謐中,可是葉鼎之卻感覺身前微微濕濡。
他原本是貼著她的滾燙的臉,而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小姑娘默不作聲的,又哭了起來。
鼻尖通紅,淚珠子滾落一顆又一顆,將自己胸前的布料浸濕,顏色更深。
葉鼎之也想跟著落淚,但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大手溫柔的拂過眼角沁出的淚花,葉鼎之輕言細(xì)語的安慰著,
葉鼎之好了,不哭了。相認(rèn)是一件開心的事,不哭了琉璃。
這話說完,他自己都差點一個忍不住淚水滴落。
沒辦法,太激動,他等著一天等的快要發(fā)瘋。
聞言,小姑娘才抬起來淚痕斑駁的蒼白小臉來。
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
只是還不等他心疼,琉璃抽噎著,便先一步質(zhì)問,
琉璃為何現(xiàn)在才告訴我?
清凌凌的眸子如一潭春水,直勾勾的進(jìn)入了葉鼎之的眼。
小姑娘的語氣并不平靜,卻也沒有責(zé)怪與生氣的意味,只是若有若無的,可以捕捉到一抹委屈。
但也就是這點委屈,足夠讓葉鼎之丟盔卸甲。
倒還不如讓她責(zé)怪自己,打罵也行。
可偏偏就是……
葉鼎之我……琉璃,我不想把禍水引到你身上。
葉云這兩字,始終是背負(fù)著“亂臣賊子”之名,況且葉云早在許久以前便尸骨無存,而今無論如何也是不要讓她牽扯上為妙。
通緝令今日才發(fā)下,他們來不及反應(yīng),等明日再讓百里東君把她接走。
他只貪圖這片刻的溫存就好。
片刻……就好。
葉鼎之眸色昏昏,思量著。
然而聽了這話,琉璃也不大歡喜。
小手死死的拽著男人身前的衣服,骨節(jié)絞的泛白,她眸光明滅,驀然垂下頭來,半張小臉埋在了暗色中。
片刻后,她悶悶的聲音夾雜著雨聲傳入耳畔,
琉璃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相認(rèn)?
從未有過的郁悶。
好像有千斤重石壓在胸口,難過雜糅著堵在心頭,箍的她全身發(fā)痛。
聞言,葉鼎之黑眸一凜,閃過一抹訝異,而后看她一副萎靡又呆滯的模樣,心瞬間揪作一團(tuán),
葉鼎之不是!
他想。
他怎么不想?
激動的說著,圈住她腰身的手臂一緊,把小姑娘往懷里摟了摟,額頭貼著她的身體,連忙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解釋。
葉鼎之的話都有些磕巴,終于看琉璃狐疑和委屈的表情漸漸消散,他這才長舒一口氣。
琉璃……那我以后叫你葉云哥哥,還是葉鼎之?
她忽然發(fā)問。
但面前的人,卻始終沒有說話。
一開始,“哥哥”二字如同碎石如水,讓葉鼎之的心緒何其激蕩?他宛如被凍住一般,僵硬而顫抖。
他對少女的心思并不清白,甚至算得上是齷齪。
不然,也不會夜夜都在夢里和她翻云覆雨。
聲音綿軟而微啞,這兩字再次從琉璃口中說出,葉鼎之沒由來的心一跳,眸色漸深。
琉璃葉……唔!
第二字還未說完,便被含住了翕動的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