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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綰顏并沒有立刻離開。

她想了解澹臺燼的過往，那這個他一直生活的冷宮里，應該能找到不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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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中央，只有一口井。

洛綰顏走過去，蹲下看看，她一眼就望到井底，有幾具森森白骨。

是口枯井，不知道多少年頭了。

澹臺燼竟然住在這種尸骸扎堆的地方啊。

她連忙對身后的鶯兒說：“你別過來。”

鶯兒不明所以，聽話地點點頭。

洛綰顏找了幾塊石頭，在井邊布了一個往生陣法，希望能幫助它們散去怨氣，早些轉(zhuǎn)生。

聽說澹臺燼六歲就來到了這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長大的。

站在她身后的鶯兒覺得到處都陰森森的，忍不住到處亂看。

“神女，那個屋子里好像有動靜？”鶯兒抖著嗓音說。

洛綰顏回頭，朝著那間房走過去。

“神女……”

“沒事的?！?/p>

洛綰顏安慰著，走近才發(fā)現(xiàn)房門竟然鎖著。

“鶯兒，去找冷宮的掌事嬤嬤拿鑰匙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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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綰顏推開門，灰塵撲簌簌地掉。屋內(nèi)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她被嗆得咳嗽了幾聲。

一個老婦人蹲在墻角，眼神空洞，抱著身子在搖晃。

洛綰顏愣了愣，沒想到這里真的還會有人。

她走過去，老婦人毫無知覺。

空氣中有一股餿味，是老婦人身上傳來的。

“婆婆，你怎么會在這里？”

老婦人毫無反應，充耳未聞。

鶯兒見是個活人，松了口氣，不確定地說：“神女，我聽說，質(zhì)子殿下被景國送來為質(zhì)的時候，才六歲大，身邊跟了一個照顧他的奶娘。”

但是一個小皇子的奶娘，來時頂多二十多歲，如今不過短短十三載，怎么會變成這幅枯槁的模樣，像個六十歲的老太太，還瘋掉了。

洛綰顏也愣了愣，這竟然是澹臺燼的奶娘？

這個世界明明沒有魔神，怎么還會有人變成這樣？

洛綰顏沒說話，把老婦人頭發(fā)上的蛛絲細細弄掉。

鶯兒有些不安：“神女……”

“我們出去吧?！?/p>

按理，最了解的澹臺燼的人，應該就是老婦人，可她已經(jīng)沒了神智。

洛綰顏坐在轎子里，喚來一個宮女：“可否幫我找一個掌管冷宮的嬤嬤過來？”

日頭正高的時候，一個紫衣嬤嬤，踏著厚厚的積雪走過來，給洛綰顏行禮。

洛綰顏問：“澹臺燼的奶娘，為什么會瘋？”

她原不懂得人間世故，只是下凡前司命和月老對她多有叮囑，她想了想，照著他們所說給了嬤嬤一些賞賜。

嬤嬤喜滋滋地收下。

她在冷宮撈不到什么油水，洛綰顏出手大方，嬤嬤一時間恨不得什么都抖出來，反正澹臺燼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多謝神女賞賜，這事老奴還真知曉一二。質(zhì)子和那劉氏，十三年前來的冷宮?！?/p>

“那時候的質(zhì)子啊，長得可水嫩了。冷宮是個腌臜地方，宮里不少侍衛(wèi)和太監(jiān)，都有那種癖好……”

鶯兒臉色紅了又白。

洛綰顏也恍然明白了什么，臉色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