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內(nèi)務府的黃規(guī)全壞了事,一早被打發(fā)去‘暴室’服役了?!弊窇浥踔槐P冰鎮(zhèn)的瓜果進來,還冒著絲絲涼氣。
“嗯?!敝x林忻淡淡應下,似乎對此漠不關(guān)心。一旁的珍淑好奇的問道:“哦?可知是為了何事?”
“聽說是皇上見內(nèi)務府送去宜芙館的石榴是開敗了的才會如此生氣,認為他們輕慢甄容華才懲罰了黃規(guī)全。”追憶說道。
黃璐在一旁搖扇,聞此笑道“娘娘,既然黃規(guī)全下去了,何不推個咱們的人上任?眼下華妃和甄容華兩人相斗,定然自顧不暇?!?/p>
謝林忻翻書的動作行云流水,對于黃璐的提議她沒反駁,只淡淡提醒道“低調(diào)行事?!?/p>
“是?!钡昧嗽试S的黃璐,吩咐下去。最后是內(nèi)務府的萬古平頂替黃規(guī)全成了內(nèi)務府總管。
珍淑還小,又時不時的與安陵容走動,她的動人歌聲惹得小孩子羨慕,便時不時的學上兩句。玄凌常去水墨居和忘憂閣,聽著歌聲倒是勾起了對歌舞的熱愛。
于是夜宴狂歡便常常在行宮內(nèi)舉行,而宴會之后亦歇在安陵容的忘憂閣。聽聞皇帝曾經(jīng)也甚愛此類歌舞歡會,只是純元皇后仙逝后便甚少這樣熱鬧了。
是夜,宮中如常舉行夜宴。王公貴胄皆攜了眷屬而來,觥籌交錯,山呼萬歲。繁華盛世,紙醉金迷。
珍淑年紀小,最是坐不住的。謝林忻瞧著她坐立不安的小模樣,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怎么了?”
“娘親,這歌兒沒有安娘娘唱的好聽,嵐兒不喜歡,我們出去走走吧?!闭涫绯吨x林忻寬大的衣袖,嘟囔道。
“去哪兒?你最怕熱。這大殿里好歹還有不少冰塊?!敝x林忻微微側(cè)著頭,柔和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溫柔的笑著。
珍淑不說話了,身旁的黃璐想了想道:“奴婢記得桐花臺很高,上頭風也大,必然涼快?!?/p>
聞言,珍淑連忙抬頭,還未來得及央求,謝林忻就點頭道“走吧,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庇洲D(zhuǎn)頭吩咐道“若是皇上問起,便說帶珍淑出去解悶了?!薄耙镉H最好了。”珍淑高呼。
天際云遮霧掩一彎朦朧月牙,月光在郁郁的殿宇間行走,瑩白的,像冰破處銀燦燦的一汪水,生怕宮殿飛檐的尖角鉤破了它的寧靜。御苑中花香四溢,濃光淡影,稠密地交織著重疊著,籠罩在一片銀色的光暈中。
已是七月末的時候,夜?jié)u漸不復暑熱,初有涼意。珍淑卻不覺,腳步輕快的走著,鑲著珍珠的軟底繡鞋踏在九轉(zhuǎn)回廊的石板上,連著裙裾聲音,沙沙輕響
臺名桐花,供人登高遠望,以候四時。取其“桐花萬里路,連朝語不息”之意。這里也有前朝往事的一段佳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當今太后意指桐花臺太過奢靡,不利于國,漸漸也荒廢了。
只是漸漸走進,卻見一個人影晃蕩。自有宮人高呼一聲“誰在哪里?”
忽而一個清朗聲音徐徐傳來:“是本王?!睅撞缴锨?,朝著謝林忻微微一拜:“珞夫人安好,珍淑帝姬安好。歌舞枯燥,小王只是隨意走走,不想驚擾娘娘?!?/p>
謝林忻欠一欠身道:“王爺每次都愛四處游蕩,難免叫人驚惶。宮闈深處,王爺還是不要孤身一人隨意走動才是。未免驚擾了別人。”最后的話,謝林忻不免帶了幾分冷意,畢竟清河王風流愛才,人盡皆知。
不過,謝林忻確實半點也瞧不上他的做派的。攏了攏珍淑,謝林忻下了逐客令:“皇上還在宮宴呢,王爺還是快回吧。”
玄清一愣,連忙告退。
臺上甄嬛聽聞動靜,待玄清走后,才敢從桐花臺上下來。對著謝林忻微微欠身:“珞夫人萬安,珍淑帝姬金安?!?/p>
謝林忻微微點頭“甄容華也出來透氣?”
甄嬛恭敬道“是,嬪妾醉酒,忽然覺著窗外一抹霞色格外動人,便散步至此?!?/p>
謝林忻淡淡點頭,“既然如此,容華不介意那便一起吧?!?/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