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焰躲在浮生閣里養(yǎng)傷大概有半個多月,期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浮生閣的主人來過幾趟,為她和受傷的云塵送藥來。
無赦曾試著突破外面那層“膜”進來找她,但體力不支被云塵攆出去了。映焰無奈地扶著額頭嘆息。映焰想試試她作為女性能不能自如進出那層膜,儲陽最近成了小淚人,一見她要穿出去就哭。為了不讓景鴻景逸兄弟倆打起來,浮生閣的主人把他倆的客房安排得距離最遠。
現(xiàn)在浮生閣變成了孤立于整個水色星球的孤獨世界,存活下來的只有少數(shù)兇獸和瑞獸,當然,都是男性,魔族已全軍覆沒,只留下無赦個孤家寡人。映焰覺得這都是報應,他痛恨自己的母親,殺害全星球的女性,這還沒死這難道不是上天的“恩賜”嗎?痛恨母親而弒母,這簡直就是男權下“男人成長的一課”啊。被卵巢孕育,被子宮孕育,然后轉(zhuǎn)頭就是一句“Fine,burn it down”對吧。
比如有個叫“饕餮”的家伙,他吃遍萬物,最愛吃的是人的情感。他非說映焰感情豐富,要“養(yǎng)肥了再吃”。映焰懶得廢話,她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的話癆了,什么都要反駁。如果惹了她她更愿意上手報復回來。
比如瑞獸麒麟和魔化后的魔九鳳,它們天天干仗,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了。這種恨意是從哪來的啊?男人對權力位置可真敏感,映焰已經(jīng)曉得了,原本九鳳才是臨宸國的守護獸,跟著大王子一起被陷害逃離臨宸去了齊賽。男人男獸對權力問題的敏感程度真的值得她學學的。
她感覺不到什么談情說愛的感覺來,這段日子她每日重復吃吃睡睡,毫不客氣。
房芝端著些許姜湯來給她暖身子:“映、映焰,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嗎……”
映焰點點頭,示意他先把姜湯放桌上去。她現(xiàn)在很無聊,感到?jīng)]什么追求。
她要回家……她想念現(xiàn)代便利的一切了。
“呀。”映焰一早起床,驚喜地發(fā)覺出,外面的世界有了變化。水里多了幾條魚,它們隔著玻璃,用黑溜溜的眼珠子和她對視。
映焰趕緊從兜里掏出沒吃完的糕餅,攥在手里,把拳頭伸了過去。她站在最高的閣樓上,浮生閣主人把房間給她安排到了這里,她趕忙找來廢棄木板作為跳板,對其施加了魔法以防翻下去,她伸手進了水里,松開拳頭,魚兒們爭先恐后地匯集過來大吃特吃。
“慢點兒,慢點兒,還有。記住了,別沒事就過來晃悠,我全天都在房間,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們?!?/p>
最大的魚兒張口吐出幾個大泡泡,映焰使手接了,趕緊從那層膜里抽回手。泡泡里說:“他們,你說的是這高樓里的男人們嗎?怎么就你一個女人在?”
映焰如法炮制,吐了一串泡泡丟進去和它們溝通。“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們。我隔天想辦法出去找你們,我不想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我的蹤跡?!?/p>
魚兒們同意了。
“映焰,這是你想要的日子嗎?”寧佑眨著大眼睛,微微疑惑。他低著頭,和房芝一道端著擺滿糕餅和梨花酒的小幾上樓?;ㄏ肴莘钦f今日要賞月,又不是月圓之夜,他賞什么,月牙嗎?他還點名要了在云朝樓喝過的梨花酒和房芝做的菜,沒辦法,房芝只好下廚,浮生閣的主人反正也同意他們使用廚房。
“是。我不后悔?!庇逞孓D(zhuǎn)過臉,雙手揣進了口袋里。
她其實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花想容這么執(zhí)著于讓她打扮。景逸也提過讓人幫忙設計所謂的“女裝”。那些魚都能認出她是女性,但他們卻很執(zhí)著地讓她穿“裙子”好表達“身份”。離譜,離大譜。
“小爺可不想看到整日愁眉苦臉的小灰貓,還是生機勃勃的你比較好。”花想容舉杯澆愁,哀愁的桃花眼眸望向月亮。
映焰一個杯子扔了過去。
她敢打賭,只有花想容一人在場的時候他絕對不敢管她叫這么寵物化的一個名字。
映焰轉(zhuǎn)身回了閣樓,打開瑪利亞和巴孚拉的力量,開始練琴。
急促的琴聲傳遍了樓房,她只管自己拉琴,不管別的。她要用琴的力量自己做點什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她每晚練琴,就好像《哆啦A夢》里的迷你農(nóng)田一樣,地里長出了樹木,一茬接一茬。沒人敢進她房間,敢的話哪怕是找揍。
花想容非說自己受不了她的琴聲“折磨”,但又不好意思指出。他第一次,打算認真地打量映焰。她不是“小灰貓”,她是映焰。
花想容認真起來還是不錯的,奈何從不認真。他第一次,打算對視她的靈魂。
她是個活人。她是個有喜怒哀樂的人。不是“小灰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