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距離……

然后又看向丁零：“誒，丁零，你不是說過你家在西市嗎，那應(yīng)該不遠吧?！?/p>

　　丁零想起那天坐了十幾站地鐵來這里報名，搖搖頭：“西市挺大的，學(xué)校和我家那里是兩個方向，要坐十幾站的地鐵呢?！?/p>

　　徐晚星：“看著是在同一個城市，沒想到這么遠啊，不像我，我家離學(xué)校都沒多遠，我媽都巴不得我直接搬學(xué)校里住?！?/p>

　　丁零輕笑出聲：“你媽媽也是很疼你的?！?/p>

　　―

　　晚自習(xí)放學(xué)后，丁零想起早上和媽媽打的那通電話，她拿出手機，從好友列表中找到了沈嘉。

　　丁零：[哥，我媽媽問你周末跟我一起回去嗎？]

　　見對方?jīng)]回復(fù)，丁零便點開了學(xué)校論壇，搜索著去年高一的?；ā?/p>

　　果不其然，正如徐晚星她們說的那樣，?；ò裆虾杖怀霈F(xiàn)百雨琦在美術(shù)教室里畫畫的照片。

　　雖然只是側(cè)臉，但是丁零心里忍不住贊嘆：（真的很漂亮啊。）

　　丁零始終認(rèn)為自己沒有這位?；ê每?。

　　正當(dāng)丁零思考的時候，手機振動了一下，她看向手機，發(fā)現(xiàn)是沈嘉回復(fù)了她的消息，她退出論壇點開聊天框。

　　沈嘉：［嗯。］

　　沈嘉：［明天在學(xué)校門口等你。］

　　―

　　九月正午的驕陽熱烈，風(fēng)中夾雜著幾絲溫柔，吹過肩頭，頭發(fā)微動；吹過樹梢，“沙沙”的聲音傳入人耳。

　　沈嘉站在校門口等著丁零，他往里看，就看見了丁零，他朝她輝手：“小零，這里?！?/p>

　　丁零也看見了他，朝他這邊走來，她背著書包，禮貌地喊了一聲：“哥?！?/p>

　　沈嘉：“嗯，走吧?！?/p>

　　―

　　開學(xué)的第一個周末，別的學(xué)生都忙著趕回家，只有許遇一個人在西市的一個莫大安靜的屋子里抽著煙，神色困意，耷拉著眼皮，毫無情緒地聽著電話里的人在那邊嚷嚷。

　　陳旭：“哎呀，遇你這么久沒回東城，這周就和我們回去一趟嘛?！?/p>

　　許遇把斷煙頭按到煙灰缸里，煩躁地吐出一口白煙，淡淡道：“不去?！?/p>

　　陳旭：“你去的話我們可以……”

　　他掐斷電話，面無表情地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到衣柜里拿了件衣服就去浴室里。

　　他并不是去洗澡，只是現(xiàn)在很煩躁，想洗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冷靜。

　　冷濕的水流流過發(fā)頂，沾濕了長睫，再到明顯突出的喉結(jié)，然后到鎖骨，到塊塊分明的腹肌，一直流到腳底。

　　即使是在九月的夏天，這種感覺也會讓人冰寒刺骨。

　　而他卻面無表情，手撐在控制花灑的水龍頭上。

　　――“你如果搬走了就別在回來了?！?/p>

　　――“我許將年沒有你這個兒子?！?/p>

　　――“從今以后我就當(dāng)你死了?！?/p>

　　一句句令人做嘔的話語像是被循環(huán)播放了一樣在許遇的腦子里繞來繞去。

　　當(dāng)初因為蘇家凝的事，他們父子倆的關(guān)系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僵，只要談到蘇家凝，許遇就瞬間變臉，導(dǎo)致了父子倆經(jīng)常吵架，他可能永遠都無法接受蘇家凝走了這個事實。

　　丁淮則是許氏集團的總經(jīng)理，經(jīng)常沒在家，只有蘇家凝經(jīng)常陪著許遇，他每天最期盼的就是爸爸早點回家，然而現(xiàn)在蘇家凝不在了，這讓兩個人之間有了道無形的隔閡，他不想在那個沒有溫暖的家待著，之后才搬到了這里一個人住。

　　他一只手捏緊水龍頭，另一只手垂在腿側(cè)緊握成拳，緊得像是連指甲都要被鑲進手心的肉里，此時能明顯看到他兩只手的青筋爆起。

　　像是感覺到了疼痛，他無力地松開緊握著的手，手被捏地留著幾個帶血的指甲印。

　　他嗤笑了一聲，像是在自嘲。

　　是啊，

　　他都沒家了，

　　回什么東城？

　　―

　　――西市云景區(qū)到了，請乘坐本次列車的乘客從車廂右側(cè)下車。

　　車廂廣播里傳來一道帶著磁性的女聲官方的提示語。

　　接著用英語重復(fù)了一遍。

　　地鐵緩緩?fù)Ｏ聛?，車廂右?cè)的門被自動打開。

　　原本有點困意的丁零聽到提示語后慢慢清醒，抬起頭看向沈嘉。

　　丁零：“到了嗎？”

　　她一只手抱著擱在自己大腿上的書包，另一只手捂在嘴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十幾站的地鐵確實挺容易犯困的。

　　沈嘉：“嗯，走吧?！?/p>

　　沈嘉站起身，丁零慢一拍地抱著書包跟著站起來，往車廂右側(cè)的門走出去。

　　沈嘉瞅了她一眼，伸手：“書包給我?！?/p>

　　丁零“不用了”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覺得抱著書包的兩手一空，這也讓她原本負重的手臂輕松了不少。

　　沈嘉拿過書包輕松拎在手上，似笑非笑：“你還在長身體，我可不想聽見有人還負增長。”

　　丁零見沈嘉拿自己的身高開玩笑，嘟著嘴：“哥，你總是拿我身高開玩笑?！?/p>

　　沈嘉這才笑出聲：“好，我以后盡量不‘總是’?！?/p>

　　丁零：“……”

　　―

　　等兩人出了地鐵站，就發(fā)現(xiàn)丁淮則的車子早早就停在地鐵口等他們。

　　他們走過去，丁零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車窗。

　　車窗降下來，就看見一個面容沉穩(wěn)、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

　　丁淮則在看到丁零的時候沉穩(wěn)的臉?biāo)查g像是翻書一樣，變得和藹。

　　丁零彎著眼睛喊了一聲：“爸爸。”

　　沈嘉也禮貌地喊了一聲：“舅舅?！?/p>

　　丁淮則高興地應(yīng)了他們，向他們招手：“快上車，你媽媽在家里等著呢。”

　　丁零鉆進了后座，沈嘉則坐在副駕駛上。

　　等兩個人上了車，丁淮則發(fā)動車子。

　　丁淮則：“沈嘉啊，你爸媽還在北城，你這周末就去舅舅家住。”

　　沈嘉的父母，也就是丁零的姨媽，在沈嘉上初中的時候到北城創(chuàng)業(yè)，后來因為方案和計劃都比較完善，許多投資商都愿意投資，于是開始慢慢發(fā)展起來，從小型公司到后來建立起了沈之光有限公司，因為比較忙，也就沒怎么關(guān)心沈嘉，有也只是輕描淡寫。

　　沈嘉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知道，舅舅?！?/p>

　　車?yán)锍聊粫?/p>

　　丁淮則：“丁零在學(xué)校沒有惹事吧?！?/p>

　　沈嘉還沒回答，后座的丁零圓溜溜的眼睛瞪大了些。

　　丁零：“怎么可能啊，爸爸。”

　　沈嘉輕笑：“放心吧舅舅，小零在學(xué)校很聽話呢?！?/p>

　　聽到這話，丁淮則慈祥地笑出了聲：“那就好啊，以后在學(xué)校那邊得麻煩你多照顧她了?！?/p>

　　雖然是同年級，但是丁零小時候讀書早，沈嘉還是要比丁零大兩歲。

　　沈嘉：“小零是我妹，應(yīng)該的?！?/p>

　　丁淮則笑的合不攏嘴：“零兒啊，你哥這么懂事，好好向你哥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啊?！?/p>

　　丁零：“……”

　　―

　　丁淮則把鑰匙放到門邊鞋柜上，低頭穿著拖鞋，指著地上的另外兩雙拖鞋。

　　“這剛好有兩雙拖鞋，你們換上吧?！?/p>

　　聽見門口有動靜，季青黎立馬從沙發(fā)上起身，跑到他們面前。

　　“媽媽/舅媽?！?/p>

　　沈嘉和丁零齊聲喊了一聲。

　　季青黎：“欸，你們回來啦，快進來?！?/p>

　　季青黎：“你們餓了嗎，我這就去煮飯?！?/p>

　　還沒等他們回答，季青黎就轉(zhuǎn)頭到廚房里去了。

　　“瞧你媽高興的”丁淮則搖搖頭

　　幾人換好鞋后就在客廳坐下。

　　“哥，我書包呢。”丁零左右瞧

　　沈嘉指了指電視旁的小沙發(fā)：“那兒?！?/p>

　　丁零：“好，謝謝哥?！?/p>

　　丁零走過去，穿著過膝襪單腿屈膝壓在軟綿綿的沙發(fā)上，低頭從書包里翻出來一部手機。

　　她亮屏，看見鎖頻界面有個叫‘舍友群’的群聊消息。

　　她解鎖，打開微信點開那個群聊，群聊只有她們宿舍的那幾人。

　　徐晚星：［嘿嘿嘿。］

　　徐晚星：［以后有什么事就方便一點啦。］

　　原來是徐晚星建了個群聊。

　　葉離：［嗯。］

　　葉離：［丁零到了嗎？@零］

　　丁零把書包壓在身后坐到那個小沙發(fā)上，手在鍵盤上敲打著字。

　　丁零：［我到了。］

　　葉離：［好的。］

　　丁零見對方?jīng)]有要再發(fā)來的意思，熄屏，把手機放到電視柜旁，往廚房走去。

　　丁零：“媽媽，我來幫您吧?！?/p>

　　聽見身后的聲音，正在炒糖醋排骨的季青黎轉(zhuǎn)過頭，滿臉笑意：“不用，快要好了。”

　　丁零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哇，是糖醋排骨，好香啊。”

　　她走到季青黎身旁，看著鍋中的糖醋排骨，絲絨般的眼睛彎成月牙：“媽媽好厲害啊?！?/p>

　　季青黎被夸得直笑：“那是?！?/p>

　　―

　　晚上許遇正打著游戲，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他“嘖”了一聲，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拿到耳旁。

　　他不耐煩地吐出一個字：“說?！?/p>

　　陳旭：“額…那個，遇啊，我和老謝明天回西市找你，聽說云景區(qū)那有一個很大的射擊場，到時候一起去啊?！?/p>

　　他沉默了兩秒：“行，掛了?！?/p>

　　―

　　西市的早晨，露珠在綠葉上劃出一道痕跡，鳥兒也依賴上了梧桐樹，陽光透進紗窗，分外溫和。

　　原本蜷縮成小小一只的丁零被沈嘉叫醒，她迷迷糊糊聽見沈嘉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她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穿著短袖短褲的恐龍睡衣，披著頭發(fā)，帶著困意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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