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欣賞火舞這樣堅強求勝,勇往無前的精神,當然,以身護她的時候他已經(jīng)計算過自己的承受能力,不會真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這場戰(zhàn)斗他確實受了傷,但沒有任何怨懟,可沐白他們因為火舞傷了他而憤怒,對熾火學院的幾位不太友好。
沐白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他,所以縱使他覺得有些不恰當,也不好說什么。
“雖然同為精英賽參賽選手,但我們只是對手,不是敵人,沒必要一相見就鬧得不愉快?!?/p>
對手也可以成為朋友。
棠阮點點頭,“你說得對,對手是追求同一個目標路上的同行者,未必就要針鋒相對,完全可以成為互相激勵的朋友?!庇植皇遣凰啦恍莸臄橙?,保持友好平和的心態(tài)更有利于結交朋友和處理問題,“史萊克七怪是一個整體,每個人都是團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光憑個人是不夠的?!?/p>
聞弦音而知雅意,唐三會意的點頭,眼神變得明亮,“我會和他們好好聊聊的?!保桓艺f全部說通,但至少要嘗試。
棠阮表情欣慰,“尊重別人,能夠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考慮是一種好品德,學會尊重一個值得尊重的人,同樣很重要?!保酒鹕?,棠阮走到唐三身邊,手放上他肩頭,“孩子,人最重要的品格是善良,可至于要怎么善良,怎樣才算善良,卻是一個極難的命題。作為父母,我們希望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不負自己,不負他人,所想所做無愧于心,敬畏生命,敬畏自然的人?!?/p>
唐三抬頭看棠阮,眸中淚光閃爍,“棠姨?!钡谝淮?,有人告訴他,別人對他的期許,此時此刻的心情,溫暖但又有絲絲縷縷的酸澀。
棠阮抬手撫上他的臉,望著這張和唐易有幾分相像的面孔,棠阮眼里慢慢浮上一層霧氣,聲音因鼻音而變得沉重,“你長得像你父親,性格卻很像你的母親,細膩,溫柔,又純粹?!保乃技儍?,共情能力強,像阿銀一樣,很能理解別人。和他們這樣的人交朋友很輕松很幸福。
第一次聽棠阮提起這個話題,唐三想問關于他媽媽的事,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來,對著棠阮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
會問的,但不應該是現(xiàn)在,他不想棠姨難過。
“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了?!碧娜钅ㄈパ劢堑臏I水,從手鐲里拿出唐昊讓她轉交的手環(huán),銀黑色的金屬,上面雕飾著唐三看不懂的符文,才戴上就自動收縮成適合手腕的大小。
“棠姨,這是?”唐三轉動手環(huán),看不出什么特別。
棠阮沉吟幾秒,突然笑了笑,眉目溫和:“一個比較特別的飾品而已,至于有什么不同,得讓你自己去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已經(jīng)深夜,棠阮拍拍唐三肩膀,“很晚了,去睡吧,明天你還有比賽?!?/p>
“好,棠姨,您也早點休息?!?/p>
回到房間,糖糖已經(jīng)睡著,唐昊坐在糖糖床邊,翻看著棠阮隨手畫的圖冊,里面大部分都是小三糖糖兄妹兩相處的時候偷畫下來的。
棠阮反手合上門,控制著沒有發(fā)出聲音,唐昊回頭,看著棠阮走近。
棠阮看看孩子,見糖糖睡得熟,松了口氣,她真怕唐昊沒經(jīng)驗,哄不睡精力充沛的糖糖。
唐昊垂眸看畫冊,“怎么不告訴他?”那對手環(huán)是他給小三和糖糖的訂婚信物,他取了名字,叫作“誓言”。
棠阮無奈的嘆息,抬眸看他,她知道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也是一個某些方面很執(zhí)拗的人,兩個孩子的婚事雖然有些玩笑成分,但四個人也都認真了的,如今阿銀和三哥不在,他覺得更要維護好這個約定。
“孩子還小呢。”棠阮看他沒反應,伸出雙手啪的合上他手里的畫冊,唐昊輕聲嘆息,抬眸對上她眼睛,無奈的撇嘴,“好,我答應你,不會逼孩子們履行婚約。”
這還差不多。棠阮放心了,起身去洗澡,心情輕快,毫無負擔,可躺到床上,棠阮又想起一件事,翻身側臥看向正在關床頭燈的唐昊,她一直避免讓他回憶起那段沉痛的記憶,可是,她同時也很想知道那個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再寫實的講述也不如親眼所見。
可……她沒有挖人傷疤的習慣,更何況這是他痛她也會跟著痛的人。
算了。棠阮長呼一口氣,拋開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閉上眼睛睡覺。
或許是唐昊在,棠阮比較安心的緣故,前段時間一直夢見以前的事的棠阮難得的一夜無夢,一覺到天明。
唐昊已經(jīng)起床,陪糖糖在窗戶邊的地毯上玩,其實也不算陪玩,他自己翻閱著書,糖糖抱著一個裝玩具的盒子,把里面的玩具翻出來看看這個,玩玩那個,壓根不用他陪,只是有時糖糖不小心摔倒或磕碰前,會有溫柔的魂力將她托起。
棠阮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讓他帶孩子就是想讓他陪孩子玩,培養(yǎng)感情,他倒好,讓孩子自己玩,自己一邊看書,完全浪費了她的苦心。
紫金色斜肩長裙,同色細紗套袖,不規(guī)則荷葉裙擺長至腳踝,修身的裙子將凹凸有致的身材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棠阮放下長發(fā),擋住了脊背鏤空的蓮花圖案,隨意的從兩耳邊勾起一綹綁到腦后,夾上發(fā)卡,棠阮撥了撥修飾臉型的兩縷碎發(fā),從桌上拿起耳環(huán)佩戴。
紫金色金屬耳環(huán),鑲嵌著淡粉色水晶,與頭上發(fā)飾是一套。
手腕依舊是從不離身的孔雀藍手鐲,戒指和青玉手鐲。
剛打扮好,送糖糖早餐過來的棠微來叫她去吃早餐,起得早的唐三已經(jīng)在飯廳等了她一會兒。
“昊哥,你喂糖糖吃飯。微姐,你不要幫他?!庇行┦?,手把手才能體會到其中的特別。
棠微輕輕一笑,“好的,二小姐,我一定不幫姑爺。”
棠阮目光炯炯的看向唐昊,唐昊哭笑不得的放下書,端起小碗,拿起對他而言格外袖珍的湯匙輕輕攪動碗里的米糊糊。
棠阮滿意了,出去陪唐三吃早餐,然后一起去比晉級賽舉行的軍營。
去軍營的路上,唐三問了不少關于筆記上的知識,棠阮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唐三。
孩子有悟性她知道,所以并不擔心唐三反應不過來。
唐三也確實沒讓她失望,舉一反三,思維活躍,對新事物,新知識接受得很快。對唐三而言,棠阮的經(jīng)驗之談給他打開了一個通往更高效修煉的通道。
在軍營門口,渾身透漏著低調(diào)的奢華的白色馬車停在路邊,千蕊宗的馬車靠近白色馬車,慢慢停下,車停穩(wěn),唐三下來,伸手扶著棠阮下來,棠阮踩到實處,旁邊馬車下來兩人,正是風度翩翩寧風致與面容普通,氣質(zhì)沉著的骨斗羅。
棠阮微微彎腰,“骨叔?!?/p>
唐三也跟著彎腰行禮,“古爺爺,寧叔叔?!?/p>
比起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劍斗羅,骨斗羅看起來蒼老許多,五十歲的模樣,表情和藹可親。
古榕含笑點點頭。
棠阮直起身,寧風致才淡然一笑,“進去吧?!?/p>
四人往里走,一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