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夜梟鳴啼,聲音似乎很近。
白玲軒表情好奇,走到門口,視線看出去,漆黑的瞳孔驟然放大。
這木屋建造在樹冠,門外只有兩米不到的平臺,平臺之下是百米高空,站在門口仿佛天地都在腳下,見眾生之渺小。
一只體型巨大的黑鳥從前方飛掠而過,引起一陣狂風(fēng)。
白玲軒抬袖掩面,一道靈力護(hù)罩比她動作更快,在風(fēng)到她面前之前將其阻擋在靈力罩之外。
樹葉沙沙作響,完全掩飾失衡的心跳。
白玲軒抿唇垂眸,放下手臂轉(zhuǎn)身,看向風(fēng)凌:“這里是哪兒?”
“伽羅行省西南與納里克行省的交界?!憋L(fēng)凌走到白玲軒身邊,手臂一揚(yáng),一件淺色披風(fēng)落在臂彎。
白玲軒有所預(yù)感,不自在的站在原地,就見他如她所想走過來將披風(fēng)抖開披在她身上,神態(tài)自然到白玲軒驀然瞪大的眼睛和滿臉浮上紅云的反應(yīng)顯得大驚小怪。
“你的身體受了很重的傷,雖然我已經(jīng)治愈大部分,但你近期不能動用靈力,要注意保暖,免得著涼。”
有理有據(jù),聽得出其中的關(guān)切,但這個態(tài)度是不是過于親密了?
白玲軒想了一下門外的百米高空,想了一下體內(nèi)完全感知不到的靈力,眼皮一跳,把心事藏在心底,露出一個含蓄的笑容,自己弄好披風(fēng):“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p>
雖然從對方身上感知不到惡意,她那神奇的第六感也沒有對眼前的人產(chǎn)生排斥和厭惡感,但被隔絕到幾乎沒有退路的地方,要說沒有一點警惕和戒備,她怎么對得起這些年吃過的苦,踩過的坑。
“夜已深,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說?!憋L(fēng)凌瞥她一眼,只覺得此時的她明明驚慌失措又竭力保持鎮(zhèn)靜的樣子,很像一只毛茸茸的膽小兔子,他忍不住嘴角微揚(yáng),輕聲道:“明日醒來,站在這里喚我名字即可,我上來帶你下去?!?/p>
白玲軒點頭。
看著他化作一束黑色流光離開,白玲軒松了口氣,將門合上,重新回到床上。
暗夜回歸寂靜。
躺在床上的白凌軒一閉上眼睛,腦子里盡是伙伴們的音容笑貌,忍不住啜泣,哭到疲憊才迷迷糊糊睡去。
她睡著以后,一道身影劃破空間走到床前,紗帳被黑霧從中間向兩邊撩起,露出床上睡不安穩(wěn)的白玲軒。
負(fù)手而立的風(fēng)凌低眸審視夢中仍蹙起眉頭的她,然而當(dāng)她身體不自覺的抽顫,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他不由得想起救起她那時,她雙眼失焦,伸手搭上他手心時,整個人透露出來的安心和信賴。
那一瞬間內(nèi)心萌生的奇特暖流,這一刻似在徐徐流淌。
他屈身坐到床沿,伸出手觸碰她皺起的眉宇,眼神柔和,充滿笑意。
雖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陪她玩耍片刻,也沒什么不可以。
他站起身,深深的看她一眼,走進(jìn)虛空。
次日,清晨的陽光照進(jìn)木屋,白玲軒醒來,簡單的整理梳洗后,站到門口平臺,還未出聲,一道流光飛來落在她面前。
黑色的靈力流霧散化出修長挺拔的風(fēng)凌。
充足的陽光下,對方凌厲俊美的眉目同樣讓人難以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