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枝沒有注意到天花板上的暗器,她的眼睛緊盯這銅鏡。
“殷哥,您常說盜亦有道,強搶民女不可取吧?”一臉橫肉的黑衣男自言自語到,語氣里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
“救命!”女孩穿了一件碎花連衣裙,劉海凌亂不堪。這里是學(xué)校背后,平時來這邊的人很少。
黑衣男沒有回答她,只是用一塊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她被強奸了。
銅鏡上的畫面一閃,宋仕景就回到了家,宋金枝不不知道她是如何回來的。
宋仕景拿出手機,她并沒有選擇沉默或者不了了之。她公開了自己的遭遇,但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證據(jù)。
她嘗試報案,一切被石沉大海。
網(wǎng)絡(luò)上的流言蜚語七嘴八舌
“穿成這樣,活該你?!?/p>
“不會是半推半就,拿來炫耀的吧”
“這種人,懂得都懂?!?/p>
“你怎么證明是他強迫了你呢?”
“不會是你們分手了,然后你報復(fù)他吧?太惡毒了”
“最毒婦人心!”
她拍了案發(fā)地的照片,拍了纖細胳膊上的勒痕。宋仕景試圖向網(wǎng)友解釋那些疑問。
“這種東西,我隨隨便便就能畫出來”
“說不準(zhǔn)只是人家的情/趣呢,害,結(jié)果玩脫了〔呲牙笑〕”
“這女孩啊,以后就完嘍”
“怎么會啊,你們也太惡毒了吧?”
“切,誰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愿意談你談,反正我看不上這種女的”
畫面淡出,宋仕景蹲坐在墻角。
她想,真的是她的錯嗎。她不應(yīng)該穿碎花裙。不應(yīng)該不反抗。或者說,不應(yīng)該講這件事說出來。她很累,這時候。
殷黎出現(xiàn)了,他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
他們相愛,結(jié)婚。
宋仕景為他生下孩子,第一胎她神智不清楚時孩子被抱走了。因為是女娃所以被溺水了,宋金枝在屏幕前看的到,宋仕景看不到。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夭折了。
殷黎抱住她,告訴她,我們一定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她果然很快有了第二胎,第二胎生的很順利,是一個男娃。因為來之不易,他們很珍視這個孩子,也沒有再生孩子。
他們的兒子娶妻生子,不幸的是,第一胎又是女兒,就在他想溺死女兒時被媽媽發(fā)現(xiàn)了。
宋仕景的手在顫抖,她想起自己的一胎,又想起殷黎曾經(jīng)說殷家有奇怪的基因幾乎生不出女孩。她想起自己被強奸,她想起強盜口中的殷哥。她感到害怕。她抱走了孫女。
她走了很遠的路,她想逃出去。路太遠了。不等她折返,殷黎已經(jīng)找到了她。殷黎還是溫柔的看著她。她無所適從。
她回到了家里,殷黎為孫女取名為殷笑笑。宋仕景沒有反對。
她開始鍛煉身體了,訓(xùn)練強度堪比中考。她剪掉了礙事的長發(fā),不再穿裙子。殷黎抱怨開始她不在漂亮。她搖搖頭,沒應(yīng)聲,也沒改變。
過了一段日子,殷黎又說她不在漂亮了。
“不漂亮又怎么樣?你哪怕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啤酒肚呢?”
“臭老娘們兒,竟然敢頂嘴”殷黎揚起手準(zhǔn)備打她。宋仕景反手捏住他的胳膊。殷黎會打她,她不吃驚。
吃驚的是殷黎,他不清楚宋仕景手臂上什么時候有了肌肉,也不清楚她什么時候去鍛煉過,只知道他現(xiàn)在是弱勢一方。所以他在震驚中開始害怕。又不相信女人真的能超過他。
他們離婚了,殷黎幾乎是被她壓著進的民政局。她只帶走了殷笑笑,她是當(dāng)了奶奶,但她只不過才四十歲。
殷笑笑改名宋天翊了。兒媳婦哭天喊地沒有用,因為兒子和兒媳婦如膠似漆,兒媳婦為兒子說了太多好話,她不信天翊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好好長大。
她以為離開就可以相安無事。宋天翊一天天長大,變得越越奇怪。
那年,宋天翊23歲。
她告訴自己她有了喜歡的人,可是提起對方時不是愛意而是迷茫和恐懼。
“可以告訴奶奶嘛?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奶奶在這里”
宋天翊哇的一生哭了出來,抹了她一衣服的鼻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