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葉冰裳聽聞葉夕霧出城糾纏蕭凜時,馬車失控墜下懸崖。
沒有性命之憂,就是大概率要躺上不短的時間。
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還未到黎蘇蘇來的時候,葉冰裳想了想前世是否發(fā)生了這事。
好像是有的,且做這事的人她也知道是誰。
“小慧,把這些糕點裝了帶進(jìn)宮吧?!?/p>
入宮前,葉冰裳看了眼桌上糕點對小慧這般說。
“小姐是要同公主一起吃嗎?這些都是昨夜的,正要撤下,奴婢叫人做了新的帶去吧。”
葉冰裳笑笑說不必。
喂狗她都不會用隔了夜的糕點,但對澹臺燼好實在是不如對狗好。
至少她喂了那狗,它還會沖她搖搖尾巴,而不是反咬一口。
進(jìn)了宮很容易就能碰見澹臺燼。
畢竟蕭昳折辱人分外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不,癱倒在地的澹臺燼被蕭昳踩著胸口,鞋尖用力地碾著。
看腳下之人抑制不住地咳出聲來,尤帶著鮮血。
“嘖,質(zhì)子這便不行了嗎,這可剛過一刻鐘,如此的話,今日可就沒有吃的了?!?/p>
或許是腳下之人無聲無息太過無趣,又或許是單純的打累了,蕭昳揮揮手示意身后的人來。
想要討好主子的侍從便瞬間圍了上去拳打腳踢。
澹臺燼本就灰舊的衣衫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顏色,混著泥土和血色。
他只護(hù)著自己的頭,也不躲避。
經(jīng)驗使然,越是反抗只會被打的越狠,不如等人興趣過了。
借著花叢的掩映,葉冰裳靜靜地看著。
袖口遮住的手指被攥著,指甲甚至因過于用力陷進(jìn)了肉里。
如此這般,葉冰裳才不會開心地笑出聲來。
啊,原來澹臺燼也曾有如此凄慘的時刻。
她以前竟然沒有好好欣賞,而是大發(fā)善心覺得他可憐還多有幫助。
真是不如喂狗。
但她日后要走的路,還需用到他。
她還要扮演一段時間,他后來棄若敝履的無用白月光。
所以蕭昳心滿意足地離去后,葉冰裳緩緩眨了下眼,調(diào)整到平常狀態(tài),向他走去。
“澹臺殿下還好嗎?”她柔聲問。
“嗯?!卞E_燼哼聲做答,將口中鮮血咽下才繼續(xù)道,“為什么總是看我?”
你也像我注視你一般在注視著我嗎?
澹臺燼偏過頭,看向身旁玉顏皎皎,漂亮端莊的人。
是溫柔和善的菩薩。
神愛世人,她是我獨一人的菩薩。
而葉冰裳聽見他的話,卻身子僵了一秒。
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在看著他被打?
但想到了什么,很快便放松下來。
他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情緒不通世故的,他的疑問就只是單純疑問。
而葉冰裳還是顫了顫長睫,聲音低落,“冰裳膽子有些小,尤其害怕別人生氣發(fā)怒,會僵著不敢動作?!?/p>
轉(zhuǎn)而語氣中含了歉疚與自厭,“抱歉,冰裳看到了,卻沒能阻止五殿下……”
哦,膽子小。
怪不得不止一次自己被打,她在一旁看著,待人走了再出來給他上藥。
原來是害怕。
澹臺燼悄悄藏了藏手臂上露骨的傷。
那還是不要給她看到了,她會害怕。
葉冰裳自然瞥見他的動作,那傷深切入骨,應(yīng)是利刃所傷,鮮血淋透衣袖內(nèi)衫,但她只是平淡移開視線,仿若未曾察覺。
她垂著眸,好似還沉浸在愧疚和悲傷中,就聽那人用沒事人般的語氣說:“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