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支支吾吾著不知怎么回答,眼神游離。
尺玉將視線與祝星的視線對齊,仿佛想要從祝星躲閃的瞳孔中看出她的回答。
“我……”祝星正要回答,一旁的趙棋卻搶先開口了。
“你們兩個在那里醬醬釀釀什么呢!”
趙棋大步走過來,站在中間將鼻子幾乎要貼在一起的二人分開。
“好了好了好了!聽我說!你們兩個剛剛肯定沒聽到我們說話吧!”趙棋略帶生氣地朝她們說道。
“對……抱歉。”尺玉和祝星當(dāng)做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跟著趙棋他們一起走去了海底撈。
尺玉和祝星,一個走在最后面,一個走在最前面。
走在尺玉前面的書余時不時會把頭轉(zhuǎn)過來同尺玉搭話,但每個話題都在三個回合內(nèi)結(jié)束了。
祝星則有事沒事地轉(zhuǎn)頭,不和尚生或書卿搭話,只是看著尺玉。
終于,七人到了海底撈門口。
“您好,請問這邊是七位嗎?”一個服務(wù)員走過來問道。
趙佑點點頭,“是。”
一行人跟著服務(wù)員走到一張半圓桌旁。
“尺玉,你先坐進去吧?!?/p>
“唉?!弊咴陉犖樽詈筮叺某哂耋@訝地抬起頭,不過也正好,她習(xí)慣一個人坐在角落了。
就在尺玉坐好的下一刻,祝星坐到了尺玉的旁邊。
【我撤回先前的話?!砍哂裣氲?。
【我根本不可能習(xí)慣??!好個屁??!干什么啊!很尷尬?。砣司染任野。 ?/p>
在眾人點餐之際,尺玉望著祝星的側(cè)臉,又一次想到了方才與祝星說過的話。
尺玉默默地在心中腦袋砸墻一百下。
祝星正要將菜單遞給尺玉時,尺玉用手擋了一下并表示自己都行。
在菜還沒上的時候,祝星站起身。
“我去一下洗手間。”
尺玉為祝星讓了一下之后也表示去一下洗手間。
就在半路上,尺玉后悔了。
【額啊啊啊啊啊我干嘛跟出來??!尺玉你在干嘛!你在干嘛?。 ?/p>
尺玉怯怯地瞄著祝星的背影,后腦勺的馬尾辮隨著腳步聲躍動,兩邊的手臂充滿活力地擺動著。
【我真的和她是同一種生物嗎……】尺玉又開始了日常自卑。
轉(zhuǎn)角,可算到了洗手間。
祝星轉(zhuǎn)身進了一個隔間,尺玉并不是真的想上廁所,所以只是站在外面洗了把手。
尺玉兩手撐著洗手臺的邊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動搖的眼神,微駝的背,陰沉的氣質(zhì)。
尺玉嘆了口氣,自己果然是注定與陽光開朗一詞無關(guān)的了。
忽然,尺玉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干嘛呢?發(fā)呆?”轉(zhuǎn)頭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來并洗好手的祝星。
“額……嗯,發(fā)呆。”尺玉垂眸看著腳尖,不敢與人對視。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讓氣氛越發(fā)尷尬。
趁著自己還能說話,尺玉鼓足勇氣開口問道。
“……怎么了嗎?”
“嗯?”
“額……你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哦,我有話想問你來著?!弊P菍⑹址旁诒澈?,眼神開始游離。
“那什么,你記不記得……‘小尺玉’?”
“小尺玉……?”尺玉努力在腦海中回想這個非常耳熟的名字。
很快,尺玉便想起來了。
燥熱的夏日午后,兩個小女孩牽著手結(jié)伴走在街上,一只箱子里的野貓,一顆突然活躍的心。
陽光打在她們身上,顯得童年無比耀眼。
“……你!”尺玉吃驚地抬頭望向祝星,眼前少女的臉龐與記憶中小女孩的臉頰一點點貼合,重疊。
“居然把我忘了……”祝星低落地說。
“不是……是實在太久遠(yuǎn)了啊……”尺玉撓頭,沒想到祝星竟然就是曾與她一起喂流浪貓的女孩,也是尺玉的初戀。
她們的友誼只持續(xù)了七天,七天后,暑假即將結(jié)束,尺玉一家也搬走了。
那時候的祝星每天撐著臉坐在窗邊,望著那條熟悉的小巷,滿心期待地等著尺玉的出現(xiàn)。
一天天過去了,流浪貓在一個清晨不見蹤影,想等的人也等不到了。
「以后我們就叫它小尺玉好了!」
「欸,好隨便。而且為什么是我的名字?!?/p>
女孩低下頭看向自己,正值午后,金色的太陽映下她的影子,在她看來,此刻的女孩比太陽還要耀眼。
「尺玉,本來就是貓的名字啊~」
“尺玉,本來就是貓的名字啊~”祝星說著,伸出食指點了一下尺玉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