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已至此,陳都靈努力放松了心態(tài),接過托盤就要往外走。
房間里的桌子與尋常的桌子不同,桌下四面各是一個柜子。澹臺燼彎腰熟練地從一處取出一盞手提燈,那花樣與剛剛紅衣女子手上的相似。
澹臺燼那個也拿著。
陳都靈好,謝謝你。
手和肚子夾住托盤后,陳都靈從澹臺燼的手上接過那盞荷花燈。
在這里根本不用擔心會走錯,整個二樓就只有兩個房間亮著燈,其余的別說燈光了,門口還掛著蛛網沒有清理。
雖然這客棧看著破破爛爛,可是房間里備的東西可一點都不少。房間的澡盆前擺著扇木質雕花屏風,左側擺著洗漱需要的一切物品。
甚至跟陳府中備著的也差不了多少。
水溫正好,陳都靈挑了挑眉拈起一片水中飄浮的玫瑰花瓣。
陳都靈都沒交代,他們居然連這個都準備了。
陳都靈還是說那個“夫君”之前經常這么洗。
這個房間很大也很安靜,晚風時不時地敲響身后的紙窗。沒敢一個人待太久,陳都靈大致將身上清洗干凈后就馬上穿上衣服,提著燈離開。
一進門看見澹臺燼正坐在桌前喝茶,陳都靈吹滅了手提燈的燈芯在他的對面坐下。
陳都靈夫君,我睡相不太好。你身上好像有傷,我還是睡在地板上吧
那紅衣女子只給他們開了一個房間,就算有兩間,這個環(huán)境陳都靈也是不敢自己一個人睡的。但是又不可能真的和陌生男人當夫妻,睡在一起。
澹臺燼不必,我沒有受傷。
他緩緩將茶盞安放于桌面,悄然間傳出一陣透徹悅耳的砰然之音。
陳都靈這些瓶子不是藥嗎?你沒有受傷嗎?
陳都靈視線移向桌子上托盤里的瓶瓶罐罐,藥應該被澹臺燼收起來了些,數(shù)量少了不少。
澹臺燼不是傷藥,是毒藥。
澹臺燼這里還有一些癢癢粉和瀉藥類的東西。
澹臺燼雖沒太多作用,也可以拿著玩玩。
將托盤往陳都靈的方向推了推,澹臺燼便拿著衣服出了房間。
趁他洗澡的功夫,陳都靈剝開柜子里一堆奇奇怪怪的武器后取出壓在最下面的一床被子。
抖了抖浮在上面的灰,陳都靈便將它鋪到了地上。為了自己的清白和安全,她也顧不得嫌棄,一半被子墊著一半被子蓋著,催促著自己在澹臺燼回來之前睡著。
門口腳步聲漸起,陳都靈卻依舊清醒,只能閉著眼睛開始裝睡。
吱呀一聲,陳都靈的思緒瞬間被牽動得緊繃如弦,手不自主地抓緊了身下的被子。
就在陳都靈堅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愿睜開雙眼之際,她突然感受到一雙充滿力量的手臂輕柔地將她抱起。
一瞬間,陳都靈腦中閃現(xiàn)出澹臺燼的相貌和身形,臉上一紅。
該說不說這殺手長得還行,如果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她也不虧。
不過事情也沒按她心中所想的進行。澹臺燼將她放到床上,而后袖中滑出幾個鐵片,鐵皮破風而出熄滅了房中各處的燈。
燈光全熄后,澹臺燼緩緩俯下身,睡在了剛剛陳都靈鋪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