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練打開后座的車門，李依拍了拍頭發(fā)上的雪花，默默地坐了進去。

“直接回家嗎？”

離開北京前，她和父親大吵一架，她搖搖頭，“回公寓吧?！?/p>

離開北京時走得很匆忙，小屋來不及整理，幾本書凌亂地掉在地上，玻璃柜子里還放著燃了一半的、他最喜歡的那種木質(zhì)調(diào)香薰蠟燭。

李依無奈地把那支蠟燭收起來，靠著抱枕在沙發(fā)上躺下，腳邊放著他們曾經(jīng)一起從市場淘來的落地?zé)?，燈泡里的鎢絲已經(jīng)斷裂，她摁了幾下開關(guān)，燈都沒有亮。

從前她會亮著這盞燈在客廳等他回來，只是常常會等不到他。

而現(xiàn)在，連燈也不亮了。

她盯著柔軟的羊毛地毯出了會兒神，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幾下，她回北京的消息傳得比她想象中要快，她無奈地接起電話。

“聽說你回北京了？賞臉一起吃個飯吧。”

“改天吧，我還沒來得及回家?！?/p>

電話那頭的顧則夷不耐煩地點了兩下桌面，“那就約上伯父伯母一起吃個飯?！?/p>

“我想睡一會兒，你安排就好。”

她把公寓的定位發(fā)給顧則夷，合上眼，仰躺在沙發(fā)上沉沉睡去。

幾個小時后，公寓樓下轎車的一聲喇叭聲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李依，她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掀開落地窗邊的窗簾，顧則夷正倚在豪華轎車邊上。

她在衣柜里找到一件看上去還算隆重的風(fēng)衣，又快速擠了兩泵發(fā)油，胡亂抓了幾下頭發(fā)，就匆匆跑下樓。

“好久不見啊?！?/p>

“好久不見?！?/p>

顧則夷打開副駕的車門，紳士地護住她的頭，車內(nèi)的空調(diào)開得很足，李依脫下圍巾，“你換香水了？”

“常用的都在家里，不在這?！?/p>

顧則夷一挑眉，“這支的味道不適合你?！?/p>

“我會考慮換回去的。”

顧則夷用余光瞄了一眼她折好放在腿上的圍巾，在等待綠燈的間隙時伸手把后座上還沒來得及包裝的盒子遞給她。

“你的脖子空了些?！?/p>

盒子上的簽名讓她認出里面是她最愛的珠寶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項鏈，這位鬼才設(shè)計師每年只為寥寥幾位客人定制項鏈，她知道顧則夷費了一番功夫。

她打開盒子的一角，又輕輕合上，“我今天穿的和這條項鏈實在不太配，下次我會戴的，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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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露的音源讓本就連軸工作的王嘉爾更是接連幾天沒有睡好。

他打開房間的門，好像這樣就能把滿天的謠言和惡意的謾罵隔絕在門口，恍惚中，他看見把雙腿掛在沙發(fā)背上正在敷面膜的她。

她把手機往邊上一丟，把面膜揭下來，「你終于回來了，我都等得困死了?！?/p>

他脫下外套，在她身邊坐下，摸了摸她臉上殘留的面膜精華，“不是說過以后別等我了嗎。”

「我怕你回來沒人和你說話嘛?！?/p>

不管多晚，她總是會開著那盞溫暖的落地?zé)粼诩依锏人?，她從沒有失約過，只是……

「嘉爾，你今天什么時候…」

“baby，對不起，臨時有個工作。”

「王嘉爾，今天你會來看我的比賽…」

工作人員的催促聲比他的抱歉更快地傳到電話那頭，“嘉爾，到我們了?！?/p>

嘟嘟嘟——

他失約了很多次，終于這一次，他守約而至，會等他的人卻不在了，“小依，我回來了，和我說說話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