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Dehors(×0.9)網(wǎng)易云可聽
“你能否緊緊擁抱我。”
南城天氣總是忽然變化,明確的分界線總是不定時,陳儀來這將近兩年都未曾適應好。
今天穿得衣服薄,凍得陳儀膝蓋有些受不住,在港城落下的病根養(yǎng)了兩年也未見好。圖書館還沒開暖氣,即便是室內(nèi)她也凍得有些發(fā)懵。
放在桌面的手機振動,將她的思緒拉回,是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
“港城下雪了。”
港城兩個字是冷火萃過的尖刀,鑿在她的骨頭上屈辱和不堪,可她已經(jīng)不是十六歲的陳小姐了。
她不用想都知道信息是誰發(fā)的,卻也沒勁再去拉黑號碼刪除信息。她離開的那天港城也在下雪,她像只敗犬,輸光一切賠上所有。有人固執(zhí)的重提舊事,希望她眼角再次泛紅。
可她再不會順應他。
圖書館很靜,加之周五人本身就少,陣陣私語隨著開門關門聲涌進館內(nèi)。
似乎講的是八卦傳聞,有女生低低的嗤笑了聲,陳儀耳尖,聽見自己和張峻豪的名字就明白她們在說什么。
無非就是她圖張峻豪的錢,圖張峻豪的庇護。
她的感官一直敏銳,有人的視線盯在她背后,不知道是看笑話或是別的。
陳儀收起書本,她向來仔細,這次卻沒注意到校牌落在桌上。推開門又被寒意刺了一陣,膝蓋止不住的發(fā)痛,像根根細針扎在膝蓋上。
張峻豪習慣的接下她的包,遞給她件外套。一年下來他早就熟知了陳儀弄不清天氣的脾性,借此給她添幾件衣服。他們不同校,甚至相隔甚遠,可他還是執(zhí)拗的每天都來,從高二到高三。
陳儀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他堅持要送她,陪她走完短短的路。
他對陳儀了解的不像話,走了沒兩步就發(fā)覺了她的痛。
“我背你?!?/p>
電梯慢慢升高,張峻豪想她為什么永遠這么輕。
陳儀在他背上趴著,想他究竟是什么時候變得這樣高。
“其實你明白她們說的是對的?!标悆x說話時熱氣氤氳在他耳邊,溫熱的他有些不舍。他的耳朵通紅,是凍得,又不是凍得。
他們都清楚陳儀說的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呢?
張峻豪思緒飄散,從陳儀最初蹩腳的普通話到她那天的那滴淚和嫣紅的眼尾。
恰好電梯開門,陳儀站定在門前,鑰匙插在鎖孔卻遲遲不擰動。
她在等他的答案。
“陳小姐永遠都是陳小姐?!?/p>
電梯門合上半扇,張峻豪眼里是半邊她挺直的背影,現(xiàn)在所有人都喊她陳儀,再也沒人喊她陳小姐??伤麉s仍記得父親第一次帶他去港城,指著人群中央的她說那就是陳小姐。
他未曾將她視作依附自己的菟絲花,羽翼下的金絲雀。
陳小姐是港城上空鍍了金邊的云,他每每抬頭望她,都是最最絢麗燦爛。
所有人都說她只是陳儀了,她背后的大樹已倒大廈已破,只有他虔誠的相信她一直是陳小姐。
沒人能打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