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fēng)很大,攜著些許涼意,小狐貍就在江譯背上熟睡了過去。
兩人的身影被無限拉長,這幅畫面仿佛被放慢了幀數(shù)。
江譯不自覺放慢腳步,聽著身上人安穩(wěn)的呼吸,心中某處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東西填滿了。
他們在宗門前遇到了剛完成委派回宗的陸明,江譯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心虛。
兩人均未說話,陸明看向江譯背上熟睡的紅夜,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先一步離開。
“師……師兄”陸明已走遠(yuǎn),他似想解釋,但不知要解釋什么。
簾水居,小狐貍被放在床榻上,江譯支起窗。
春風(fēng)拂過,吹起紅夜的幾縷發(fā)絲,飄飄忽忽的起落。
江譯拿起劍去往校場,與此同時,陸明來到了簾水居。
隔過屏風(fēng),榻上的美人的確靜時疏而嫻雅,亦或明媚動人。
陸明從沒有過這種莫名的失落感,江譯的目光不再只為他一人駐足。
他很好奇這只分走江譯目光的狐貍,紅夜皺了皺秀鼻,不一樣的氣息,不是江譯的。
悠悠轉(zhuǎn)醒的小狐貍和正打量他的陸明打了個照面。
…………
“陸仙君,你……你這是干嘛?”
紅夜被他嚇了一跳,任誰迷迷糊糊睡醒看到一張看大的人臉都會嚇到的吧!
那狐貍的明眸像只小鹿一樣,盯著他微微轉(zhuǎn)動。
“呃,我……我來向阿譯借卷書,吵醒夜兄,實(shí)屬抱歉?!?
陸明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緋紅。
…………
都快懟到人家臉上啦!紅夜內(nèi)心咆哮不已。
“沒事沒事?!?
某狐貍還是很慫的。
“那個,換個稱呼吧,老叫夜兄夜君,怪不自在的?!奔t夜撓了撓腦袋,有些靦腆。
雖然是情敵,但小狐貍還是覺得應(yīng)該以禮相待,而且,陸明好像是個很溫柔的人。
小狐貍耳朵和尾巴出來了都不知道,紅白交相的狐耳豎著,可愛極了。
陸明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很想摸摸。
“那……那叫什么呢?”
他有些躊躇,陸明第一次在人前展露這種表情,江譯進(jìn)門剛好碰到這一幕。
“陸明哥,怎么舒服怎么叫好啦?!?
陸明聽到他叫自己哥哥,不知為何又漏出羞澀的笑容。
落在江譯眼里,好似小狐貍勾引了他的師兄。
他憋著一身火氣,那兩人還在互相推搡說笑。
一個白月光,一個情人,江譯不知道是為了誰,反正心里憋著團(tuán)火。
再看那小狐貍,紅衣凌亂不堪,耳朵和尾巴還漏在外面。
江譯整個人炸了,猛的放下劍,快步走到小狐貍身邊將外套批在他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成功嚇到兩人,也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陸明原先就在偷偷打量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這下只得悄然移開目光。
許是江譯的粗魯弄疼了小狐貍,“干嘛呀?你要勒死我嘛?”
紅夜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到。
“熱死了,我不要穿”小狐貍將江譯的衣服掀開扔在榻上。
江譯沒有理他,轉(zhuǎn)向一邊的陸明“師兄,你怎么過來了?是有委派任務(wù)嗎?”
“不,我只是過來你這借卷書?!?
陸明面對小狐貍時羞澀的笑容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凈,此刻只是淡漠的笑著。
江譯不解,師兄真的會漏出那種表情嗎?
“師兄借何卷書?”
江譯突然就有些挫敗。
那人輕輕笑了一下,目光卻是看向榻上打著滾撒著潑的紅夜“不用了不用了,小夜兄,日后便如此稱呼你吧?!?
床上的狐貍不滾了,他抬頭,眼中水光瀲滟。
“好啊”他的聲音甜絲絲的。
落在江譯耳中卻好像夜晚歡愉相交時他在身下的低語。
目光忽而一沉,他有些憤懣的凝視著那小狐貍。
“那小夜兄且好生休息,若有需要或煩悶時,可至若水居尋我?!?
陸明走了,紅夜有些天真無邪的看著江譯。
“干嘛?我連和陸明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是他自己找我的,天地可鑒,我可沒趁機(jī)破壞離間你們倆?!?
他有些委屈,又兇巴巴的回瞪江譯。
“我?guī)熜趾湍悴灰粯?,你不要用那些低俗下流的手段引誘他?!?
江譯猛的抓住紅夜的手腕,那兩人待在一起的和諧很刺眼。
師兄沒有對自己那樣笑過,小狐貍的耳朵和尾巴也只有自己能看。
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太自私。
可這自私是對誰的,他想自私的擁有誰,他根本不知道。
“江譯!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對誰都可以發(fā)情?!?
聽到這侮辱人的話語,小狐貍氣的渾身發(fā)抖。
“是,在你看來,我的喜歡莫名其妙,我也沒法兒解釋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我偏偏喜歡你。髓玉都送給你了,把自己扒光送你面前,不是因?yàn)橄矚g你才這樣的嘛?”
好奇怪,他明明是生氣憤怒,淚珠卻止不住的往下落。
太丟臉了,抹著眼淚就要往外走,像極了吵完架離家出走的小媳婦。
江譯最怕他流眼淚,連忙拉住他示弱。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別哭呀”他一邊幫小狐貍抹著眼淚,一邊將他摁在懷中。
紅夜報(bào)復(fù)性的將鼻涕抹在江譯衣服上,“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什么意思?你就是那個意思!”
江譯有些頭疼,此刻也只好任由要離家出走的小狐貍將鼻涕眼淚擦在身上。
…………
過了許久,那狐貍總算哭累了,抽抽噎噎的倒在江譯懷里。
“我的錯,對不起,夜夜,不哭了好不好,眼睛都哭腫了”看著紅夜紅腫的眼睛江譯莫名心疼,輕輕吻著他的眼皮和淚水。
“對不起,江譯,你討厭我吧,我自私又淫蕩,不知羞恥。明明知道你不喜歡我還要死皮賴臉待在你身邊……”
紅夜抽噎著絮絮叨叨,他似累極了,全身沒有一絲力氣。
夢里的你緊皺眉頭,一副嫌惡極了我的表情,江譯,我就這么讓你厭惡嗎?
江譯從不屑與他過多解釋,或做過多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