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拉著文朝說了好多話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文朝不明所以看著顧誠越行越遠的身影。
身后一具溫熱的身軀貼上來,健壯的雙手收住他的細腰。
在他耳旁吐氣“朝朝你不乖?!?/p>
文朝回過頭討好的對身后人笑笑“才沒有,朝朝最乖了?!?/p>
文朝小心搭上文玉衡的手,輕輕搖晃。
不高興的抱怨“師伯,你偷聽我和師兄講話,說好的我和師兄,敘敘舊的”
小鮫人滿臉的不高興,嘟著嘴,紅艷艷的嘴唇揪起來。
文玉衡好笑的捏起文朝臉頰邊鼓起的軟肉,也不舍得責怪他,只能任由小孩吧唧吧唧吐露著對他的不滿。
“朝朝,是想回宗了嗎?”
文朝心虛的垂眸“可是,可是師尊會想朝朝的,再說,再說,師伯也要回去的。”
文朝看著文玉蘅,苦惱的想,只是不想做什么事都有人看著而已。
和師伯再待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文朝把想法說出口的時候,文玉蘅托起他的臉,眼神直直望向他,那一刻,什么都在眼神里。
“知道了,我們回去?!?/p>
溫和的語氣帶著沙啞磁性的嗓音說出來,年長者給予了小孩無限的包容。
文朝無措的眨了眨眼睛,還不太明白有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就代表了遷就。
被無限包容的孩子,不知道包容是什么樣子。
從小時候就有一雙大手一直牽著他,長成少年了,依舊覺得那雙手巨大無比,能托起所有成長的重量,亦師亦父。
夢境好像和現(xiàn)實產(chǎn)生了一道壁壘,一個色彩鮮明的人活生生站在了他面前。
男人眼神溫柔強大,隔著歲月和虛實的落差,光影總是在周圍環(huán)繞。
文朝笑了起來,抱住男人勁瘦有力的腰肢。
“爹爹最好了?!?/p>
文玉蘅摸著文朝的頭頂不得感嘆,小孩子也長大了。
本來也是計劃好的事,就算文朝不說,他也會帶文朝回去的。
總不能刻意躲著。
文玉蘅笑著刮了下文朝鼻尖,語音溫和。
“回去之后朝朝要記得不準到處跑了,不然爹爹就把朝朝關起來的?!?/p>
文朝心虛的瞄了眼男人的眼睛,漆黑深邃,兩雙眼對視,文朝仿佛被他完全看穿了。
“才沒有,朝朝可乖了?!?/p>
文玉蘅撈起他一縷發(fā)絲,繞著指尖打卷。
“爹爹答應朝朝回去,朝朝也要再陪爹爹在這邊再待三天,三天之后我們就回去?!?/p>
文朝還有很多想問的,一接觸到文玉蘅堅定的眼神,就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只能盡量說一些討巧的話“爹爹在這邊,朝朝自然要陪著爹爹的?!?/p>
文玉蘅深邃的眼眸是一道充滿吸引力的深淵,越往里看越是被其的神秘吸引,文朝不敢抬頭看去。
兩人原本在府邸偏僻一點的竹林深處,喧嘩的爭執(zhí)聲由遠及近。
文朝滿是疑惑的抬頭望去,未見人影,只聽見數(shù)到沉重的腳步聲和雜亂的腳步聲并齊而來。
“你們不能進去?!边汉茸柚沟穆曇粢矈A雜在其中,聽聲音是他們在人間安置的仆役。
緊接著,一道年輕的厲喝聲傳來。
“讓開,這里有妖物的蹤跡,我懷疑你們文府私藏妖物,害人可是死罪?!?/p>
緊接著身后少年們附和聲傳來。
“你們,你們怎么推人,我們要帶你們?nèi)ヒ姽倮蠣??!?/p>
文朝看著文玉蘅沒動,就靠在他懷里,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不一會兒,一群身著修身藍色服飾的少年們,徑直往這邊沖來。
為首兩個少年長相相似,服飾類同,年齡看著相同,應該是一對雙生子。
左邊為首的少年看著更加健壯一點,眉飛如鬢,步伐又快又重,底盤很穩(wěn),此時還算英俊的臉嚴肅的鄒成一團了,外表看著應該是一副魯莽的性子。
右后邊那位雖然和左邊那位長得相似,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后邊這位看著更加柔和一點,眉頭稍稍皺起,薄唇抿著,比左邊那位更精致,像是一個更注重禮儀的貴公子。
后面的少年邊追趕左邊前方的少年,邊皺著眉嘆氣“大哥,你慢一點,外面已經(jīng)被我們布下陣法,總不會在我們面前溜走的?!?/p>
“馮饒,你不知道妖怪都有多狡猾,你忘記師尊跟我們的吩咐了,戰(zhàn)要快,計劃之前要穩(wěn)。好不容易聞到的妖氣,別讓這只妖跑了,不然我們宗門考核就通過不了了?!?/p>
身邊跟著的幾位少年聞言,也都點頭附和。
“是啊,馮饒師兄,妖怪都是一群狡猾的孽畜,馮豐師兄說的對,一但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是到處禍害人間,不能讓他們跑了”小師弟鶴峰憤恨道。
馮饒嘆了口氣,有一絲不認同,卻什么都沒有說。
突然,一只溫暖的手抓住他垂在身旁的拳頭,收緊一圈緊緊握著他,他順著這雙手向上看去。
馮豐還是繃著一張俊臉,步子邁得極大,拉得馮饒有些倉促。
握著他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可靠,他想,雙生子的感應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
等馮饒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大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下來。
他們對面站著兩個人,年紀小的那個靠著年長者,眨著一雙好奇的黑眼珠子看著他們,眼中是對外來者的警惕,卻沒有絲毫的害怕。
年長者,看著是個文雅沉穩(wěn)的男人,俊眉星目,目光深沉如墨汁著色,薄唇微勾,像是在觀賞一場荒謬的戲曲。
明明這人看著還算和藹,馮饒卻感受到一股令人滿意絕望的恐懼感。
仿佛一座龐然大物在面前,只是輕抬一下眼眸,就能令人魂飛魄散。
馮饒有一種直覺,這兩人應該不是一般人。
他本想拉住馮豐,可是肢體語言都凝固在此時,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甚至只憑著直覺,恐懼到抬抬手都做不到,本能壓制著自己不要輕舉妄動,他咬著牙克制著本能,也只是在自己絕望的目光中輕微動了動手指。
本能和理智在戰(zhàn)斗,在這場對決中,理智和本能都一敗涂地,肢體在顫抖著,內(nèi)心在吶喊著。
馮饒想提醒馮豐,這人不簡單,做不了肢體動作的他卻第一時間被馮豐捕捉到。
馮豐感受到他不停細微顫抖的手,拿出作為兄長的氣魄,把他擋在視線后面。
大手也包著比他小一號手的弟弟。
“饒,怎么了?”一道略有些粗獷的聲音,把他拉回溫暖之中,他被解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