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梭溫,這是送給我的嗎?”
云杳一臉興奮地接過才幾個月大的小雞毛。
梭溫是啞巴,說不了話,但他會一點手語。
不過達(dá)班除了油燈沒人會,只看得懂簡單的比劃,他跟別人聊天靠打字也費勁,所以沒什么事的時候,他通常是笑著聽別人講的。
但是云杳會手語啊,難得有人和他聊天,梭溫很開心,因此兩人一下就熟絡(luò)了起來。
梭溫回達(dá)班的次數(shù)不頻繁,但每次回來總是會給她帶點吃的,這次更是帶回來了一只小金毛。
梭溫:“我在路上遇到的,躲在草叢里,孤零零的一只,應(yīng)該是被遺棄的?!?/p>
梭溫一見到它,就想起妹妹崽說一個人在達(dá)班待著無聊得慌,索性就帶了回來。
小雞毛歡快地叫著,親昵地在云杳懷里蹭蹭。
【宿主,我終于出來了?!?/p>
猜叔走過來,看了眼云杳臉上掩飾不住的開心,抬手摸了摸她懷里的小雞毛的腦袋。
軟軟的,手感還挺好。
“看,它叫罐罐。”云杳舉起它的一只爪揮了揮。
【宿主,你怎么給我改名了?】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胖的更像煤氣罐。”
【才不是胖呢,那叫可愛到膨脹?!?/p>
其實它還想變熊貓的,因為它發(fā)現(xiàn)自己變熊貓的時候,大家,包括它最愛的宿主看它的眼睛都是亮亮的,還一直有人夸它可愛,給它喂好吃的,嘻嘻。
可惜,宿主說現(xiàn)在它要是還變熊貓就得換個飼養(yǎng)員了。
……
三邊坡只有熱季和雨季,云杳來到這的時候正值熱季尾,趕上了雨熱季交替間一年最舒適的時候。
猜叔靠躺在涼亭里,翻看著手里的書。
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得人犯困。
聽到有人走近的腳步聲,他枕著手臂,懶洋洋地掀開眼。
是一身白裙的云杳,頭上戴著一個花環(huán),白花洋紫荊綴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長發(fā)隨意披散,發(fā)尾被陣陣微風(fēng)揚起。
她手捧一束鳶尾,腳步輕快地迎面走來,連陽光都似乎格外地鐘意她。
罐罐蹦蹦跳跳地跟在她的身后,脖子上也套著一個花環(huán)。
“猜叔,好看嗎?”云杳湊到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哇,今日好靚哦?!?/p>
猜叔的眼睛,總是這樣的,似氤氳著一層水汽的渺無邊際的星空。
當(dāng)他專注地,眼底含笑地看著一個人時,仿佛能在他的眼里看到滿滿的自己,溫情繾綣,曖昧橫生。
“咩好靚呀?”云杳笑著,迎上他的目光,卻絲毫不怯場。
猜叔回,“靚女嘍?!?/p>
云杳聞言坐直身子,將手里的鳶尾花放下,促狹一笑道:“可我問的是裙子好不好看啊?!?/p>
猜叔但笑不語,抬手順了順罐罐腦袋上被人揉得有些亂糟糟的毛。
“你在看什么書?佛經(jīng)?”
云杳接過,隨意翻了幾眼,那是一本有些卷邊的《春秋》,上邊還有些注釋筆記,不知它的主人,已翻看過幾個春秋。
猜叔:“讀史明智,知古鑒今,中國的歷史尤為精彩?!?/p>
他很喜歡中國的文化,也一直習(xí)慣看中國的書。
說起來,雖然常年居于三邊坡,但他對中國文化的了解,卻比很多中國人還深厚。
或許,這也正是他身上那份儒雅沉穩(wěn)氣質(zhì)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