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目的地,猜叔下車時戴上了一頂巴拿馬草帽,云杳看著,只覺得更多了幾分儒雅紳士的感覺,特別是在他碰到認識的人,笑著雙手合十微微頷首的時候,平添幾分神性。
有這種感覺的,在她在三邊坡見過的人里,有且僅有他一個。
不過,再看著有“神性”,他這人充其量也就算個“邪神”。
這條街異常繁華,而且隨處可見國外的游客。
攤子上賣的東西都很有當?shù)靥厣?,例如燒烤攤子上擺著鱷魚肉,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肉類。
但云杳對此毫無興趣,她不愛吃這些亂七八糟的野味。
太陽有些刺眼,路過一個賣帽子的小攤,云杳也上前挑了一頂偏米色的寬檐草帽。
她今天穿了條橘紅色的裙子,還心情頗好地化了妝,頗有些八九十年代港風的味道。
“猜叔,你說我要是換上特敏,梳當?shù)氐陌l(fā)型,混在這人群里,別人認得出來我是外國人嗎?”
云杳捧著一杯泡魯達,靠坐在街邊河岸的長凳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開口問道。
“你系三邊坡見過邊個人有你咁白嘅?”玩笑話說完,猜叔指了指那些游客,“你覺得他們同三邊坡嘅本地人最大嘅有咩唔同喺邊呀?”
“大概是……眼睛里透出來的天真?”本地人,哪怕是小孩子,眼底都時時帶著高度的警惕,而外地的游客,更多的是天真的好奇。
“有啲人來三邊坡系因為好奇心,有啲人系為咗發(fā)達,但即使現(xiàn)在站在這片土地上,他們眼內(nèi)嘅三邊坡,仍只系他們眼內(nèi)嘅。
不過,這僅限于他們還冇畀三邊坡食曬之前。”,猜叔淡淡道。
云杳深以為然,“環(huán)境是人的產(chǎn)物,人也受限于環(huán)境。”
猜叔點點頭。
“你不是在世紀賭坊投了兩個廳?”
“點吶,想去試試手氣?”
“今天是我的生日,運氣肯定不會差。”云杳拉著猜叔起身,“走了,要是贏了錢,還能給他們帶點好吃的回去?!?/p>
新世紀酒店在這邊算是比較高檔的酒店了,很多外地來的游客都會選擇住這,酒店的二樓,就是新世紀賭坊。
“猜叔?!币簧蠘?,一個滿頭白發(fā)的男人就迎了上來,“這位是?”
“云杳,云小姐,我們達班嘅貴客。這就系我跟你講過嘅巖白眉。”
簡單寒暄過后,猜叔就讓巖白眉忙自己的事去了。
他對這很熟悉,今天也只是陪云杳來玩玩而已。
“這里的荷官都是本地人?”
隨意環(huán)視一圈,賭桌前站著的荷官,大都身姿豐腴,年輕靚麗,而且一口中文說的還挺流利的。
接過疊碼仔送過來的籌碼,猜叔回道:“呢啲女仔都系賭坊嘅工作人員從周邊鄉(xiāng)下精揀細揀嘅,選中后會給經(jīng)費,讓老師教她們讀書寫字,學習些簡單嘅中英文口語,練習企姿、儀容、骰仔、算數(shù)、發(fā)牌,通過考核先可以入職賭坊?!?/p>
云杳點點頭,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腕,往一張賭桌走去。
賭坊她還是第一次進,頗有些新奇。
他們玩的是百家樂,規(guī)則不算復雜,猜叔講的很簡單易懂。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來贏錢的,只隨著自己的感覺隨便押,猜叔也不多說什么,就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給她遞遞水和小食。
進賭場,即便是熟客也大都十賭九輸,更何況云杳這樣的新人。
因此不出意外,那一疊籌碼輸?shù)木褪9铝懔愕膸讉€了。
看了眼邊上幾位玩的愈發(fā)沉浸的賭客,云杳轉(zhuǎn)頭對猜叔道:“走吧,看來今天運氣還是不夠好?!?/p>
猜叔從桌上拾起剩下的籌碼,在經(jīng)過靠墻那放著的一排老虎機時,讓云杳等一下他。
“哇,猜叔手氣不錯啊?!痹畦瞄_心地接過從疊碼仔那換的幾張紙幣,雖然不多,但好歹也是贏來的,夠買點吃的回去了。
“那也是多虧了小姐你分給我彩數(shù)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