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塵放下茶杯，道:“最后一個問題”

“你為什么要殺阿棠？”

陳如月一頓，回答道:“為了刺激你”

“我本來的目的，就是要你身邊再無一個親近之人，貓也不行”

黎塵幾乎是憤恨的看向她:“就為了刺激我？”

陳如月邪邪一笑:“你不是說過嗎，我本來就是個瘋子”

黎塵沉默了，不再說話，一直到陳如月離開

她問南師塵:“陳家跟南師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南師塵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不知道”

黎塵:“你不是南師家的人嗎？”

南師塵反問道:“難道你不是嗎？”

黎塵:……

過了一會兒她慢悠悠又道:“我的記憶不全，只記得一點，上一任家主，跟陳家上一任家主打過”

黎塵:“你見到過？”

南師塵:“記憶里有這么一段”

黎塵想了想問道:“你的記憶，只剩這些？”

南師塵解釋道:“嗯，我們本是一個人，卻分為兩個靈魂，自然是殘缺不全的”

黎塵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直白道:“所以，我們需要融合？”

南師塵輕笑一聲，贊同道:“對，只怕你會舍不得”

黎塵皺眉，問道:“舍不得？”

南師塵道:“你和我，分別代表情感和理智，我們同宗同源，被強行分割成兩部分，倘若再次融合，我可不保證，真實完整的我們，還會愛著身邊人”

“尤其是你日日夜夜?fàn)磕c掛肚的師無渡”

黎塵輕輕撫著茶杯口，眉頭輕皺著，眼中是淡淡的溫柔，她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永遠無法獲得自由嗎？”

微風(fēng)吹過樹梢，激起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院中一片寂靜

南師塵仍是沒什么語氣波動道:“你被烈火焚身之時，就是我們?nèi)诤现畷r”

黎塵一愣，輕笑:“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大發(fā)慈悲的幫我，畢竟，你可有著極度的理性啊”

南師塵道:“雖說我們會融合，但也有極大可能融合失敗，所以，你還是選擇與白話真仙同歸于盡？”

黎塵點點頭

南師塵新奇道:“融合失敗我們死路一條，你不怕？”

黎塵道:“你已經(jīng)被封的太久了，不是嗎？”

南師塵不再回答，直接隱了

接下來的日子中，黎塵算是徹底被軟禁了，她倒也不傷心，每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喝茶，過的平平淡淡

外界什么聲音她聽的一清二楚，無非就是都在說她是個掃把星罷了

她沒什么情緒波動的喝著茶，只怕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坐實這個名號了

如今她只愿在自己離去前積極面對倒數(shù)的每一天

記得南師塵有一回問她，想沒想好將自殺場地定在哪

黎塵當(dāng)時一邊聽著白話真仙的詛咒，一邊慢悠悠在地圖上點了一處地方

南師塵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聲道:“夠狠”

天邊緋紅的云遍布，夕陽漸漸沉落，消失在山頭的最后一刻，將余暉灑向了大地

黎塵躺在院中躺椅上，瞇著眼睛看著那太陽漸漸消失，眼前被光刺的一片迷蒙

“這好像，是我最后一次看日出了”

抬眸看著多日不見的師無渡推開院門走進來，他豐神俊朗，沐浴在夕陽中，只是眉心微蹙，注視著她

這眼神讓黎塵清醒了那么一瞬，突然想起:或許師無渡仍因為家中發(fā)生的事對她有所芥蒂

心尖密密麻麻的酸楚，也緊緊是一瞬，反正明日大家便都能解脫了

師母的病已經(jīng)治好，只要她帶著白話真仙離開，不止他們松了一口氣，黎塵也能結(jié)束這荒誕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