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下樓，往那位摔倒的老婦人跌倒的地方走去。

他們看到了老婦人。

老婦人躺在街邊，周圍的鄰居遠(yuǎn)遠(yuǎn)避開，唯恐沾染晦氣，誰也不敢靠近她。

她的腿斷了。

膝蓋骨折，血跡斑斑，她痛苦呻吟著，喊救命。

江蕓茹見這般，頓時(shí)心生憐憫，就想上前幫老婦人看看傷勢。

“別亂動(dòng)?！壁w宣冷冷攔腰抱住了她。

江蕓茹一怔。

她不解看著趙宣。

“不怕死?。俊壁w宣道。

他語調(diào)平常，可神情嚴(yán)肅，眼神深邃。

江蕓茹呆了呆，不敢多言，任由他箍住了自己。

趙宣抱著她，往后退了幾步，避免被人擠到。

他們倆站著，江蕓茹仰首，正好可以看到趙宣的側(cè)臉。

趙宣的側(cè)臉線條硬朗，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微揚(yáng)。

“……你還記得，當(dāng)日你在街邊遇險(xiǎn)嗎？”趙宣突然問。

他的聲音低醇清晰，仿佛帶著某種誘導(dǎo)。

江蕓茹茫然看著他。

趙宣又問了遍。

他的語調(diào)始終是波瀾不驚的，不摻雜情緒。

江蕓茹想起來了。

當(dāng)日趙宣把她救了。

“我記得?！苯|茹道。

趙宣嗯了聲。

他不再說話，摟住了她的腰肢，把她帶離了人群喧嘩的地方。

“那是你第一次殺人?！壁w宣突兀的，又道。

江蕓茹心里一震。

趙宣又道：“你的匕首，劃破了她的脖子，她流了很多的血。”

江蕓茹的手指顫抖。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望向了趙宣。

她眼睛圓溜溜的。

趙宣的心，微微揪起了疼。他知道這句話很殘忍，也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講述這件事，可他忍不住說了出來。

江蕓茹的臉越發(fā)慘白。

她渾身冰涼。

她不愿意再提及這件事。她怕觸景傷懷。

“那天晚上，你睡著了?！壁w宣說。

江蕓茹不說話。

“我把你背到了山里，找了個(gè)山洞歇腳。你醒了，就告訴我你要回家。我沒有答應(yīng)?！壁w宣道。

江蕓茹的身體，輕輕抖了起來。

“我沒有殺人。我從小學(xué)武藝，練得很熟悉，不至于劃破了她的脖子。那天，她是故意摔倒的?！壁w宣說。

江蕓茹咬牙：“為什么？”

趙宣抿唇。

他沉默良久。

“那天你很狼狽。你衣裳全部臟了，鞋子也是泥濘的。我看著心疼。”趙宣道。

江蕓茹愣住。

她盯著趙宣，半晌沒有動(dòng)彈。

趙宣的面色很冷峻，看不出他的情緒。

“……是我失禮了?！绷季?，江蕓茹喃喃道，她的心，有點(diǎn)酸澀。

她的眼眶漸濕潤。

她低了頭。

趙宣仍是不說話。

他只是抱住了她，用他溫暖厚實(shí)的掌心，撫摸她單薄纖細(xì)的脊背。

江蕓茹吸了吸鼻子。

“我們快些回家吧，我餓了?！彼吐晫w宣道。

趙宣依舊沒說話。

等他抱著江蕓茹離開了茶樓。

她的腦袋靠在趙宣的肩膀上。她閉眼，呼吸著趙宣身上的皂角清冽味道。

她覺得，他的懷抱比較舒服。

她貪戀這種感覺。

她很享受他的臂彎，也舍不得松開。

趙宣低頭，看到江蕓茹的臉貼著他的肩膀，嘴角翹著，似乎很幸福，他心頭的煩躁消減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