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不語。
他轉(zhuǎn)過身去,面朝窗戶。
窗外,月朗星稀。
江蕓茹的聲音哽咽,道:“你別誤會,我沒事。今晚的月色太美了,我看癡了。”
她說罷,重新躺下。
趙宣聽到了一聲抽泣。
她哭了。
他的心,微微疼了下,然后,他又聽到了江蕓茹壓抑的啜泣聲。
江蕓茹一向隱藏極深。好像什么事情也不能影響她的情緒。
她的確沒有情緒,也不哭。
她哭的次數(shù)不算少。
她哭起來,就像貓一樣?jì)扇?,楚楚可憐,引得男人心軟。
而且,她哭的時(shí)候,并非故作矯揉造作,那種委屈、難堪,是從內(nèi)心迸發(fā)出來的。
趙宣心疼地將她擁抱住,輕聲道:“我沒有誤會。你要是不想說,我不問了?!?/p>
他說完,伸手,摸了下她的眼睛。
她閉上了眼睛。
翌日早晨,他醒過來,見江蕓茹不再,知曉她去了廚房忙碌,便去洗漱吃早餐。
家里只有他和她。
他們倆一大早出門買菜的事,誰也沒提。
吃了早飯,江蕓茹就去廚房做飯。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做飯上。
她甚至忘記了,要準(zhǔn)備午膳的食材,一個(gè)勁的發(fā)呆,直到趙宣叫她。
她才恍惚清醒。
她的臉漲得通紅,羞愧難當(dāng)。
趙宣沒有追問她昨天發(fā)生的事,似乎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他淡淡吩咐了聲:“把米淘好,切好?!?/p>
江蕓茹連忙照辦。
她的心,卻空蕩蕩的。
她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貪戀趙宣的好處。
但是,她控制不了。
他們倆,相敬如賓,彼此沉默著吃了早飯,趙宣出門了。
他今天的事情挺多。
他出門后,江蕓茹就回屋去了。
她拿了紙筆,寫字。
每次遇到不開心的事,她總想寫東西。
她寫完了,丟到桌案上,然后去了院子里,蹲在水井邊洗菜。
她的腦海里,還是那件事。
她不知道怎么走神,一刀割到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濺了滿池塘。
她卻不知疼痛似的,麻木的繼續(xù)手上的動(dòng)作。
她不停的重復(fù)這樣的動(dòng)作,直到她把自己的手指割得滿是刀傷,跌坐在了地上,怔忡看著地板上的鮮血。
不知何時(shí),趙宣站在她身后,居高臨下望著她。
他眸光幽邃,令人捉摸不透。
“為什么割手指?”他問,嗓音依舊低沉醇厚。
江蕓茹抬眸。
她看到了他,頓時(shí)眼眶就紅了。
她咬著唇,低聲抽噎:“我怕?!?/p>
怕趙宣不理她。
她不喜歡他冷漠的態(tài)度。
她想要得到他的寵愛。
趙宣蹙了蹙眉頭,問:“你害怕什么?”
江蕓茹擦干凈了自己的手指,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臉。
她不說話。
趙宣的目光,落在她沾染了污跡的衣襟上,眉頭皺得更緊。
江蕓茹穿的是長袖襯衫,她的肩膀露在外面,白嫩的肌膚上,有一道淤青。
他的手掌撐住了墻壁。
江蕓茹的淚,浸潤了他的手背。
她低垂著眼瞼,掩蓋了自己的脆弱。
她的臉,也因?yàn)榭奁l(fā)紅。
趙宣看著她。
許久,她哭累了,慢慢止住了哭聲,低垂著腦袋,不再出聲。
“為什么哭?”趙宣終于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