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這幾天斐墨依舊像往常一樣工作,可能是因為斐墨的工作繁多,直接跟祁紓有空的時間而錯開,兩人也就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晚上8點半斐墨才回到家,洗完一身澡后,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看著手機微信什么消息也沒有的界面,斐墨輕劃著界面,才翻了一兩秒微信好友就到底了。
斐墨的朋友不多,只有上學期間相處比較好的男生一兩個,大多數(shù)都是工作時候認識的同事。上下翻著便到了祁紓的微信名片。
聊天界面都收空白的,自從當時兩人互加了好友之后便什么也沒有聊了。
猶豫片刻,斐墨決定給祁紓發(fā)出一條消息。
【斐墨:睡了嗎?】
消息抵達后那邊也什么沒有回復(fù)。
難道已經(jīng)睡了?不可能吧,這才快9點。
斐墨正想準備撤回這條消息,卻見著上面顯示了「對方正在輸入中」。不知為什么斐墨剛剛煩躁的心情頓時沒有了。
【祁紓:沒有,怎么了?】
【斐墨:我也沒睡,就是有點無聊,想找人陪我聊會天?!?/p>
【祁紓:你沒朋友嗎?】
“……”斐墨一陣無語。這人說話怎么這么直白?
雖說斐墨的確沒有多少朋友,但是相處的網(wǎng)友也算多吧?但是,網(wǎng)友也只能網(wǎng)上聊天,還比不上現(xiàn)實結(jié)交的朋友好。
【斐墨:是沒多少朋友。】
【祁紓:哦?!?/p>
【斐墨:那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消息抵達之后那邊又恢復(fù)了一片安靜,是不愿意跟我做朋友嗎?切,不做就算了誰稀罕。
斐墨放下手機雙手枕頭看著天花板,雖然說著不稀罕,但還是想要找個人能跟自己處的好的朋友。
斐墨從上學期間就也沒有多少同學與自己相處過,因為當時斐墨長的比較弱小,說話也溫聲溫氣的,特別像個小姑娘,惹的那些男同學便經(jīng)常欺負斐墨。
自從當時的事情之后,斐墨便知道不能再這么軟弱下去,必須自己強下去之后別人才不會欺負自己。升高中后,斐墨便開始成了愛逃課,說話大大咧咧,還愛說臟話的一個人,別人看著他也開始遠離。
但斐墨一開始只是為了不讓別人欺負自己,但誰知同學也漸漸遠離自己,他要的并不是這種狀態(tài),奶奶的事情開始之后,斐墨便輟學開始賺錢給奶奶治病了。
“叮咚~”一聲微信提示音響來,斐墨快速地又打開了手機,里面是祁紓發(fā)來的。
【祁紓:不好意思,我剛才斷網(wǎng)了,你剛才說的話我同意了?!?/p>
斐墨反復(fù)看著這條消息真的不太敢相信祁紓就那么同意了。斐墨激動地在床上直打滾。
平復(fù)好心情之后,斐墨對祁紓發(fā)出了一句話。
【斐墨:那晚安,朋友?!?/p>
【祁紓:嗯。】
祁紓并不缺朋友,他的朋友多的是,都是些比較靠譜的兄弟,他交朋友都是很嚴謹,從來都不交那些狐朋狗友,他覺得那些人都是社會的敗類。
之所以祁紓答應(yīng)了斐墨做自己的朋友,只不過是覺得斐墨這個人比較有趣,況且在這所小區(qū)只認識斐墨,有事的話可以拜托他幫忙罷了。
這一晚上斐墨睡得很安穩(wěn),他從來沒有像昨晚上那么激動過。斐墨總以為交到了朋友就是很光榮的事,便在第二日早晨7點的時候買了水果,早飯來到了祁紓的那一樓。
雖然已經(jīng)來到祁紓的那一層樓了,但是祁紓并沒有告訴自己他在哪一間房啊……
斐墨便用著最愚蠢的方法一個一個按門鈴確認人。
大約找了3.4間房,便在敲第5號房的門時候認出了祁紓。
斐墨頓時一驚。
在斐墨眼前的正站著一位上半身裸露,下半身只穿著一條黑色短褲的男人。
祁紓詫異地看著斐墨,“斐墨…?”。
斐墨的臉頓時轟炸,連忙拉著門把手重新把門給關(guān)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沒醒……不是,你還沒穿衣服”。
…………
在安靜幾秒之后,祁紓重新又把門給打開,探頭看著門外正捂著臉的斐墨。
“都是男人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對哦,都是男人而已,他有的自己還不是有,干嘛搞的這么見外?
斐墨將手放下,扭過頭便看見祁紓還是裸露著上半身。
“………”斐墨沉默片刻繼續(xù)問道:“你咋還沒穿???”。
斐墨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沙發(fā)上,眼睛一直看著祁紓房里的一切,家里很是干凈,而且家具也很少,看上來祁紓搬進來的時候還沒準備多少家具進來。
斐墨正觀察著四周的樣貌,眼前卻看見了半關(guān)著門的一間房間,正清楚地看見里面的祁紓正背對著穿衣服。
雖然隔著遠,但是斐墨的眼神比較好,清楚地看見祁紓的后背有幾道鞭痕,不淺不深。
斐墨腦子里開始了胡亂猜想,祁紓后背有鞭痕,難不成是被社會人打過?祁紓看上去挺強壯的,不會就這么被社會人打吧?
斐墨腦子里一直想著祁紓后背有鞭痕的事,殊不知祁紓已經(jīng)走到了斐墨的面前。
“你來找我干嘛?”。
斐墨頓時反應(yīng)過來說道:“我,我就想著跟你做朋友了,要慶祝一下…”。
“做朋友是需要慶祝嗎?”。祁紓又想到了什么便道:“奧,我忘了,你沒朋友”。
“……”。
你才沒朋友!你全家沒朋友!看不起沒有朋友的人嗎?。?/p>
斐墨表面看上去沒說什么,但殊不知心里已經(jīng)咒罵祁紓多少遍了。
“對不起”。
“?”斐墨抬頭看向祁紓。
“我不太會說話,經(jīng)常惹人生氣?!逼罴偨忉尩?。
呵呵,已經(jīng)看出來了。確實不怎么會說話。
“我這個人從小說話就直白,還有很多的缺點,家庭也不怎么和諧,所以別人經(jīng)常都討厭我,小時候那些小朋友見我就多,如果你介意的話,你可以跟我絕交”。
原來祁紓的童年時光這么悲慘?但絕交這個詞語也太小學生了吧?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干嘛要去計較小時候的事情。
斐墨從小也沒什么朋友,能交上一個朋友便就很是滿足了,根本都不在乎朋友的缺點。
斐墨從沙發(fā)上站起,手拍在了祁紓的肩膀上,大氣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介意的!既然都是朋友了,那就是要包庇朋友的缺點,還有……”。
斐墨還沒說完便注意到了祁紓低垂著頭,全身正顫抖著。
斐墨慌張道:“你怎么了?!”。
祁紓憋笑說道:“你還真信我說的話?”。
斐墨的表情頓時僵住,立馬縮回放在祁紓肩膀上的手。“什么意思?你騙我?!”。
祁紓再也忍不住開始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斐墨惱怒罵道:“混蛋!騙我!?虧我還以為你童年真的這么慘!”。
祁紓笑夠之后坐在了沙發(fā)上,表情突然變得很認真。
“沒有騙你,對你說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你自己揣摩揣摩吧。我去看看你給我?guī)У氖鞘裁礀|西”。祁紓說完便離開了沙發(fā),翻著桌子上斐墨拿來了東西。
斐墨看著祁紓的背影,心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祁紓說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斐墨猜不出祁紓說的是童年的悲慘是真,是童年真的沒朋友呢,還是童年真的被所有人討厭是真呢?
“你給我買的早餐和水果?”一句話直接打斷了斐墨的猜想。
斐墨說道:“啊,對,你吃吧”。
祁紓看了看手機,時間正是8.25分。
“你吃了嗎?”。
“???我,我吃了……”話剛說完,斐墨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嚕?!钡捻懧?。
斐墨尷尬地撓了撓頭。
斐墨一結(jié)到朋友就很高興,便很早地就起床給祁紓買了早餐,便也就沒顧得上自己吃沒吃東西。
“過來一起吃吧”。
斐墨聽后連忙搖頭拒絕,“不用!我只買了你一人份的早餐,一起吃了的話你就不夠”。
“不需要,反正我現(xiàn)在不怎么餓”。祁紓一把拉過斐墨坐在了椅子上。
看來這次的早餐不吃就不行了,兩人只好坐著便一起吃了。但考慮到祁紓可能會餓斐墨便吃的很少,多留著包子給祁紓吃,但祁紓卻死硬說斐墨吃飽了他在吃。
早餐過后,斐墨便收拾準備回去了。
“我先回去了,我還有幾份工作要做”。斐墨邊走邊說便到了房門口。
祁紓不解地問道:“幾份工作?”。
斐墨尷尬地笑了笑,道“之后再跟你解釋,我先走了,拜拜”。
還沒等祁紓做出任何反應(yīng),斐墨便走了出去。
祁紓站在陽臺上表情凝重的看著斐墨離開的背影。好吧,祁紓改變注意了,他不覺得這人在生活中幫助自己可以做朋友,這個人的確可以試圖做朋友。
斐墨站在車站正準備等車回工作的地方。一聲手機鈴聲從斐墨的褲兜響來,斐墨剛接聽,手機那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小墨!快來醫(yī)院,你奶奶快不行了!”。
斐墨一聽頓時瞪大了瞳孔,“???”。
斐墨張嘴剛想說著什么,手機那邊卻已經(jīng)被掛斷了電話。
給斐墨打電話的是奶奶的主治醫(yī)生—唐醫(yī)生,唐米琴。唐醫(yī)生已經(jīng)給斐墨的奶奶治療病幾年了,一年前唐醫(yī)生還對斐墨說,奶奶的病情慢慢的有所好轉(zhuǎn),而現(xiàn)在傳來的消息卻是奶奶快不行了。
斐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路上邊跑邊叫停出租車。終于上了車斐墨快速對著司機說了去“人民醫(yī)院”,斐墨坐在車上很是著急,手里一直緊攥著衣角。
等下了車之后,斐墨迅速地沖進了醫(yī)院。等趕到的時候卻見著唐醫(yī)生正坐在旁邊的座椅上低垂著頭。
“唐醫(yī)生!”斐墨焦急地趕來并說道“我奶奶怎么樣了???”。
唐醫(yī)生看見斐墨趕了過來,也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什……什么!?”斐墨聽后腦子一片迷茫,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明明上次去看望奶奶的時候她還是用著那般笑臉盈盈的樣子看著自己,怎么可能就……
“奶奶……奶奶…!”斐墨的眼眶繃不住的開始掉淚,身體似倒非倒的搖晃,唐醫(yī)生見狀連忙扶起斐墨。
“小墨,你別太傷心了,你奶奶年紀大了本該也要走了…”。
斐墨猛地將唐醫(yī)生推開。
斐墨怒斥說道:“什么年紀大了本該就走了???你會不會說話!?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她是我最好最好的奶奶了!”。
斐墨邊說邊抹掉流下來的淚水,嘴里止不住地想發(fā)出哭腔。唐醫(yī)生走上前輕拍著斐墨的后背。
唐醫(yī)生帶有些哭腔地說道:“對不起,小墨……唐醫(yī)生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奶奶的病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治療的這幾年也到盡頭了,還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