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書沒了內力抓這些野東西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拎起來用手掂量了下,應該足夠讓王煬陽吃頓好的。
剛一回來,眼睛就牢牢被地上的血吸住拔不出來,野雞在他手上一個勁的胡亂撲棱。
王煬陽一身的血趴在地上,傅琴書忙不迭地跑過去將他扶起攬在懷里先是輕聲呼喚,后來發(fā)現不管用便開始嘶聲底里地喊:“王煬陽!你怎么了!你醒醒??!”
那滿身的血,已經分不清傷口在哪,他不敢亂碰,生怕碰疼了他。
王煬陽的手指終于動了動,努力睜開眼睛,氣息奄奄,“你…回來了?”
傅琴書急得豆大的淚珠往他臉上噼里啪啦一頓砸。
“這怎么了!”
王煬陽到了這時還沖他笑著,道:“琴書…你……你說,我…我這幅……這幅樣子,去…去見,去見我爹,也…也不算是,辱…辱沒了,門…門楣吧……”
“你先別說了,你堅持一下,我?guī)闳フ掖蠓?!?/p>
傅琴書不管不顧地背起來就跑,邊跑邊喊著他,“你不要睡!等等我!我只有你這么一個朋友了!你不能!”
體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弱,后背已然布滿了汗。
身后留有一條血淋淋的血路。
“我…我是你,唯一…唯一的,朋友…嗎?”
“你不能死!”
王煬陽聲音越來越微弱,他笑道:“我……榮幸之至………”
他的手突然重重垂在他肩背。
“煬陽…”
聽不到回應又一次喊道:“王煬陽!”
結果還是如此。
傅琴書將他放下來,手背試探性碰了碰他的臉,溫熱尚未退卻,可他卻了無生息。
“你…你怎么能?。 ?/p>
傅琴書撲在他身體上哭的稀里嘩啦,他不能接受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
“都怪我,若我不帶你出來……”
時玄走近蹲下身,伸手接住了他掛在下顎搖搖欲墜的淚珠。
“別鬧了,隨我回去吧?!?/p>
傅琴書笑得渾身顫抖,頭低的很低,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許久,他啞聲道:“這都是你安排好的,對吧?!”
時玄不可否認,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想看看思雨你想去哪,又能去哪?!?/p>
“哈哈哈哈哈哈!陛下好算計!這一路上甚至到了現在仍在任勞任怨的演戲,真是辛苦了?!?/p>
“傅琴書,你怎么就是不懂呢,若他們無二心,若他們都如你這般,又怎會讓我鉆了空子?人心本就難測,他們能因為一句不實的謠言彈劾于你,你還能指望他們會為了你來對抗我嗎?”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極!”
傅琴書耳側一陣轟鳴,心臟有著千刀萬剮的痛感,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身體搖搖欲墜,最終倒在他懷里昏死過去。
夢里,他聲嘶力竭的喊叫,竭力奔跑,他所要找的亦是要抓住的光源近在咫尺,每次都是快要到了的時候,那光源像是通了靈,急劇倒退,讓他白白追了一場。
夢見王煬陽笑著對他說,讓他好好替自己活下去。
夢里夢外哭得洶涌,濕了枕頭,最終,連他衣角都不曾抓住,他就不見了。
眼尾滑下淚珠,不由感嘆,大夢初醒奈何荒唐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