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玄的手掌很溫暖,指腹摩挲著他的臉,他滿眼盡是深情溫柔,誰又能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竟是個控制欲極強(qiáng)的惡魔。
“別哭,小臉都哭花了?!?/p>
傅琴書看他絲毫沒有將那些話放在心上,頓時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對嘛,這樣多笑笑才好看?!?/p>
“你有事嗎?”
時玄總是忍不住想去碰他,摸摸他的頭,捏捏他的手,盡管最后都是以失敗收場。
“我想你了?!?/p>
他遲來的深情到此刻傅琴書也難以保證是真的,不想理會,便當(dāng)做什么也沒聽到,自顧自地往前走。
傅琴書不想讓他知曉住處,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如今行蹤猶如透明,區(qū)區(qū)住處而已,他又怎會不知。
“雨思吃糖葫蘆。”
“雨思,看!煙花!”
“雨思你看這吊墜,如今我一直有戴在身上…”
傅琴書厭煩地打斷他:“你有完沒完?我累了,我想回去了?!?/p>
時玄聞言將他打橫抱起來,“我?guī)慊厝??!?/p>
“你干什么!”他已經(jīng)忍了一路,終于忍無可忍地一巴掌抽過去,怒吼道。
“你想回去,我?guī)慊厝?,你別生氣?!?/p>
傅琴書一個勁兒地掙扎著,“我已經(jīng)到了!”
“那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不用!”
時玄無視了他的胡鬧,手臂箍得更緊,抬步進(jìn)了客棧。
他心里發(fā)慌忐忑,那些帶出來的東西尚在屋內(nèi),若被他發(fā)現(xiàn)后果可想而知……
“你把我放這里就行!我…我房間有些亂,我收拾收拾!”
時玄拗不過他,只得聽他的意思,剛將他放下來,傅琴書飛速跑進(jìn)去并及時關(guān)上了門。
進(jìn)了屋沒來得及掌燈就從桌子上拿了東西輕車熟路跑到柜子前將其打開。
興許也是心虛在作祟,越是緊張就越是頻頻出錯,反而還可能會搞砸。
拿了東西忘記重新束起,導(dǎo)致東西噼里啪啦往下掉出來,響聲驚傻了自己同樣也驚到了外面的時玄。
手忙腳亂一頓亂收,門口一束光照進(jìn)屋子,打在他身上。
剛想出聲阻止奈何還未發(fā)聲他已經(jīng)走近,一臉的冷若冰霜的看著他。
傅琴書仰頭看著他,這次真的沒有什么理由值得時玄信服了。
這時,玉器中的漏網(wǎng)之魚從他手中滑落出來,聲音清脆且?guī)е鵁o情。
他蹲下身來,隨手撿起一個鐲子,借著月光端詳著上面的紋路。
“皇后這是沒錢了嗎,帶著這么多的東西出來。還是說,你依舊心生不該有的念頭?”
傅琴書整個人定在原地,疾然冷汗遍布全身。
“我…我現(xiàn)銀用完了,拿些東西出來變現(xiàn)不行嗎?”底氣慢慢外泄,一開始的支支吾吾到后來硬著頭皮胡謅。
“每月俸祿都是按最高標(biāo)準(zhǔn)發(fā)放的,一千四百兩白銀外加四十兩黃金,還不夠?”
傅琴書頓時語塞,將東西攤開推至他腳邊,“給你!都給你!你帶回去吧!我不回去?!?/p>
前言被他自動忽略,后語倒是清得不能再清。
“你不回去?那你想去哪?!”
他聽得出時玄已經(jīng)開始生氣了。
“我…”
“你說你會隨我回去,又是騙我的,是嗎?!”
傅琴書不慎咬了舌頭,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說了那么一句話出來,眼下補(bǔ)救怕是來不及了。
“我會隨你回去,但不是現(xiàn)在。”
時玄眸子已然接近凌厲冰冷,一把抓住他手腕大力扯過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會再信你了,你即刻跟我回去!”
這句話無疑像是踩了他的尾巴,用勁甩開他挾制,“你憑什么左右我的決定?!”
時玄視線從他手腕處掃了圈:“就憑它!”
傅琴書大怒喊道:“這種惡心的蠱蟲是嗎?我現(xiàn)在就將它刨出來還給你??!”
“你若敢做出什么,我便殺了他們?!?/p>
“你!”
原本氣到哽咽說不出話來,隨后嗤笑道:“那我不妨連帶著你一塊死!我什么都沒了,如此茍活于世倒不如給我個痛快!”
時玄身子微微發(fā)抖,他處在陰影處,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好!傅琴書你能耐!我看你能堅持到幾何!!”
時玄說完便一身戾氣的踹門出去,留下傅琴書驚魂未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