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瑜小時候特別調(diào)皮,不是爬樹就是下河,林阿公經(jīng)常拿她沒有辦法,打是萬萬打不得的,罵她她也不聽。
林阿公祈禱著她千萬不要出事,可意外總是從天而降,來的太突然。
小林向瑜失足跌落小山崖,林阿公腿腳不利索,在大山中也無人可求助,他焦急的循著山崖的小路扒開荊棘叢林,粗大的刺嵌入他的肌膚時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比起肉體上的痛,他心里的感受無人能體會。
索性山崖不高,有一塊小平地。
但是在看到毫無生氣的她底下蔓延的一灘血跡,林阿公腿一軟。
小林向瑜的靈魂意識已經(jīng)相當薄弱,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隔著衣物的心臟處發(fā)出了若隱若現(xiàn)的小光。
也正是如此,她陰差陽錯的來到了張澤禹專屬領(lǐng)地,打破了張澤禹長久以來的清靜。
魔息需要他們的力量壓制,同樣也會讓他們的力量退化。
但那個時候的張澤禹還不至于連陌生人踏入自己領(lǐng)地的感知都退化到不行。
他跟著風聲的指引來到了結(jié)界口。
入眼,一個瘦小臉色蒼白的女孩穿著花裙子手足無措的四處徘徊。
一雙咕嚕嚕的大眼睛寫滿了不安,卻在看到他的第一刻想著收要抱抱。
撲入懷中的身體還帶著顫抖。
小林向瑜“哥哥,我好怕,你能帶我出去嗎…?”
張澤禹并不習慣突如其來的靠近,不動聲色的拉開附在他衣角的手后退了幾步。
林向瑜對于人情緒變化的感知似乎很靈敏,從他皺著眉頭的神情就猜到了張澤禹可能并不喜歡她。
張澤禹“你是誰?”
小林向瑜“林向瑜。”
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狗一樣可憐無助,她小心翼翼報出自己名字還不忘偷偷抬頭看張澤禹的反應(yīng)。
張澤禹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應(yīng)該想到的,只有靈主在性命危機的時候才可以進入本命守護靈的專屬領(lǐng)地
這次他的語氣輕柔了許多,但語氣里更多的是擔心。
這是他的靈主,是他背負使命曾經(jīng)要守護的人。
以為再也無緣遇見的人得到了上天垂憐。
無人能預知自己的命運,無人能清楚時間運行的軌跡。
可有人即便偏離軌道,但終點不變依然是你。
他緩緩蹲下身子,揉著她的腦袋。
張澤禹“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曾經(jīng)的林向瑜在簽訂血契時疑問為什么腦海里并沒有與張澤禹的記憶。
因為他們的相遇從來都不是在即將成年的那天。
而是:
張澤禹“我從你六歲時就認識你了,林向瑜?!?/p>
在她命懸一線之際幫助她的從來都不是什么上天垂憐,而是張澤禹用他大把大把的靈血,以本命守護靈的血換命。
為什么不用簽訂血契就能使用他的能力,原因就在此。
他們有很多次首尾相應(yīng)的畫面,有的或許連林向瑜本人都不記得。
張澤禹“你該離開了?!?/p>
清風所匯成的漂浮術(shù)拖住她的身子將她送入空中,裂縫也隨著女孩的靠近逐漸打開。
離別之前,林向瑜連忙問了他的名字。
小林向瑜“哥哥!你叫什么!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女孩子的眼神里充滿著堅毅,不像是一句玩笑。
但張澤禹還是希望兩個交換名字時是在正式見面的那一刻。
張澤禹“你就叫我林間雪吧?!?/p>
像她這種魚應(yīng)該向往更自由的海洋,而不是受困于一方池塘。
希望小魚茁壯成長,哪怕有天擱淺在岸,四月的林間會突來一場大雪,從而化成一條新的河流。
張澤禹的意思是——
張澤禹“希望你逢兇化吉,絕處逢生?!?/p>
在這一刻,他想以守護的名義,陪在她身邊成長。
—
在后來,張澤禹終于找到了那個自愿為她停留的人。
也明白了守護的意義。
余慕陽消失了…
六年來無數(shù)次看向石碑上鐫刻的名字來寄托思念,卻在今天親眼目睹了它的消失。
到底是誰在無聲的哭泣。
她看向還存留的另一個名字,攥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