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躺在床上的少女仿佛陷入了難以掙脫的夢魘一般,緊皺的眉頭自入睡以來再也沒有舒展來過。
坐在床邊的男子的指腹順著她的眉心,動作輕柔,試圖撫平她的不安。
兩個之間的距離變得有些近了,少女身上玫瑰的清香傳入鼻腔,他的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帶著安慰和誘導。
“向瑜別怕,中禹一直在這里陪著你?!?/p>
話音剛落,躺在床上的少女似乎是聽到了張澤禹的聲音,緊閉的眼簾輕輕顫抖,最后悠悠的醒來。
睜開眼的那一刻,林向瑜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張澤禹。
目光從眉心滑落至鼻梁,在往下。
每一寸目光的移動,都像是刻苦的眷戀,入骨的描摹。
猝不及防的軟香入懷,張澤禹一直手環(huán)著少女纖細的腰肢,一只手扶著座位的扶手以防兩人掉下去。
他的表情有些錯愕,像是想不明白少女突如其來的舉動。
“向瑜,你怎么了?”
淚水奪眶而出,打濕了張澤禹的衣襟。
林向瑜帶著濃濃的鼻音,和哽咽。
“張澤禹…不要離開我了…!”
離開?張澤禹不明所以,他明明一直都在這里啊。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溫熱的掌心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發(fā)絲,“我不會離開你的,向瑜?!?/p>
張澤禹的大掌從后腦勺慢慢下移,然后把林向瑜用力的按在了自己的懷里。
他不知道林向瑜突然之間怎么了,但張澤禹能感覺到此時此刻,在他懷里的林向瑜就像櫥窗里的娃娃一樣易碎,而且他能感受到林向瑜需要自己,非常的需要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向瑜才從剛剛的失態(tài)中走了出來。
她吸了吸通紅的鼻頭,眼眶里還含著婆娑晶瑩的淚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過頭不去看張澤禹,但又在下一秒倔強的轉過頭盯著張澤禹。
張澤禹失笑,從床頭柜的抽紙盒里抽出一張紙,替她擦拭著淚痕,柔聲的說道,“做噩夢了嗎?”
林向瑜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看了一眼四周的環(huán)境,是他們從前居住的小屋,“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p>
張澤禹不會拒絕林向瑜的任何一個請求,沒有例外。
“好?!?/p>
院子里的木槿花開了,不知什么時候起那棵上了年紀的老樹下多了一個爬滿鮮花的藤椅秋千。
“好看嗎?”林向瑜的目光炙熱,時刻關注她的張澤禹自然而來的也感受到了,他輕聲的詢問道。
“好看。”林向瑜真誠的點頭回答。
“那我推你?!睆垵捎碚驹诹窒蜩さ纳砗?,雙手握著了她的肩膀,推動著她來到了秋千的面前,換了個方向,按著她坐下。
從始至終,他的力度都十分的輕柔。
他把唯一的珍寶捧在了手心,用自己最赤忱的真心呵護她,保護她。
珍寶易碎怎么辦,沒關系,張澤禹會用自己的血肉重新拼湊一個完整的她。
張澤禹推的力度不輕不重,既不會感受到強烈的失重感,也不會覺得太平淡。
“這個藤椅是你做的嗎?”林向瑜的發(fā)絲隨著風動,是專屬于林向瑜身上的香味。
“是,我跟賀峻霖學的?!睆垵捎泶瓜卵酆煟斫Y不自覺上下滾動。
特意為你。
話本里的騎士總是默默的守護公主,最后看著她與王子相愛。
張澤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落得這個結局,是什么時候他也分不清他對林向瑜的感覺,是單純的主仆契約,還是其他。
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跟著別人遠走。
秋千慢慢的停了下來,張澤禹無力落在兩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皮膚表面是若隱若現(xiàn)的爆出的青筋。
即便是在腦海里憑空想象著那個畫面,張澤禹也無法接受,整個心臟就像是被緊緊的攢在了掌心,狠狠蹂躪,壓的他喘不過氣。
林向瑜就像他養(yǎng)在手心里的玫瑰,有一天或許王子會途徑他的花園,被她綻放的艷麗所吸引。
如果玫瑰不愿意,能不能告訴王子。
“握著我的土地,即是我的刺?!?/p>
我無法與他分開。
“張澤禹,你怎么了?”林向瑜總是喜歡叫他的全名,她不知何時從秋千跳下來,小手拉住了張澤禹的大手。
“……”張澤禹呆愣愣的看著她的動作,皮膚相觸的溫度直達心底,他們兩個相視一笑。
他懂了,她知道他懂了。
她在向他執(zhí)著的靠近,她在無聲的告訴張澤禹。
“沒有王子會經過你的花園?!?/p>
“如果有,你是我英俊的王子也是我忠貞的騎士?!?/p>
“我為你綻放,向你盛開,你是我的土地我的刺,我與你從此無分彼此?!?/p>
張澤禹悄無聲息的回握住了林向瑜的小手,耳根蔓延幾分紅暈。
今晚的月色注定溫柔,有人在姣姣月光中確認了彼此在對方人生中的意義。
失而復得的林向瑜,懂得了太多。
如果這是一場夢,就讓她與他在夢境里共沉淪,她無悔無怨。
等我補 只是一個不成形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