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昏暗,只有幾聲粗獷的低吼。
一場戰(zhàn)爭,迅速結(jié)束。
躺在床上的何韻,前所未有的滿足。
可那心底,卻還是空得厲害。
今晚過后,什么都沒有了。
關(guān)于身旁這個男人,還有那個人,全都化為泡沫。
他一向喜歡錢,也愛用錢去招攬人心。
可這次,他失敗了,一敗涂地。
“再陪我躺會兒?!八@鄣匕l(fā)號施令,迎來身旁的愣愣嗤笑,他聽見那明明好聽至極的嗓音,如同惡魔般對他宣判道:”何少爺,用我提醒你么?我們的合約到此結(jié)束,從此以后,麻煩你,不要再來騷擾我,還有我妹妹?!?/p>
“我可以加錢?!昂雾嵰琅f一動不動,仿佛被掏空了靈魂。
正在扣皮帶的男人一愣,仿佛是被什么戳中了傷痛。
錢錢錢,何韻嘴里除了錢還是錢。
呵,是啊,他們就是一場低級的錢色交易。
“留著你哥給你的臭錢,孤獨一生吧。“徐定浩諷刺一笑,當(dāng)手扣緊門把手時,聽見床榻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手掌微微發(fā)抖,閉目,告訴自己不要再心軟。
笨蛋!何必要陪這種有錢小少爺玩那種愛情游戲!
他有大把的事要做,他需要的也只是他的錢。
……
走了,真的走了。
那抽泣聲,于是變得越來越大。
何韻不明白自己的哭,更多是為了死要臉面,裝傻充愣的邢健安,還是冷酷無情,性格乖張,眼睛卻極其像邢健安的徐定浩,或者是為了從始至終都獨單寂寞的自己。
擦了擦眼淚,掏出手機來,撥打了那個許久未撥的電話。
“喂,明天,對,我來咨詢室找你?!?/p>
何韻瞞過所有人,卻唯獨瞞不過自己。
他有病,而且是間歇性的。
沒有男人,他會渾身如同螞蟻咬,活不下去。
偏偏曾經(jīng)年少的他,一心撲在邢健安身上。
干忍了許多年,用自己的一腔熱血守住貞潔,瞎吃了不少藥,這幅身子不但沒有恢復(fù),反而加重了癥狀。
經(jīng)歷過多次試探,邢健安他是不敢再肖想了。所以上了大學(xué)后,他稍微擺脫了家里的控制,便尋找了一個最好的目標(biāo):T大有名的校草徐定浩。他什么都好,就是太窮,而這也成了何韻最有力的武器。
他該慶幸,徐定浩家里有人生了病,自己才能開始這長達三年的資助。
可同時,回想這三年經(jīng)歷的種種,他又覺得可笑得緊。
三年的時間,肆意花著邢健安的錢,給另一個完全看不上自己的男人揮霍。
三年,哪怕是顆石頭也該捂熱了。
可他身邊的兩顆相似的大石頭,每一顆都巋然不動,如深井寒冰。
協(xié)議結(jié)束了,并且對方不愿再續(xù)約。
不知道該怎么辦……
何韻有些絕望地抱住頭,如果這次去秘密咨詢,依舊不能提出很好的治療方案,他該如何進行下一步?難道又要花錢,去雇傭下一個和邢健安相似的情人嗎?
可是,他已經(jīng)義正言辭地從邢健安那里搬出來了。并且,他很明顯感受到,邢健安很生氣,卻還努力維持平靜。
邢建安的憤怒,或許是單純對一向聽話的弟弟想要逃脫他的掌控,是大男子主義的那股占有欲在作祟,又或者,是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樣……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讓何韻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