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卻平靜的宴會,傳來些許躁動。
邢建安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一邊固執(zhí)地重復(fù)撥號,一邊邁著大步?jīng)_了出去。
接電話,接電話!求你了!小韻!
經(jīng)過何韻上次的“天臺事件”,邢建安哪里還敢掉以輕心。
聽到電話忙音的那一霎那,他感覺眼前都快一黑。
而且如果他沒聽錯,對方正在開車。
一個沖動......就可能釀成大禍。
“快去碧海公寓,去看看小少爺?shù)那闆r!”這時候,邢建安十分慶幸自己提前在公寓附近安插了數(shù)名保鏢。
半個小時后,邢建安終于氣喘吁吁地趕到。
顫抖著手拿出備用鑰匙,撬開了那扇緊閉的門。
客廳沒有開燈,可哪怕一片漆黑,他仍確信,他想找的人還在。
太好了,還在。
他有些慶幸地捏緊鑰匙頭,借助良好的方向感,企圖打開燈光。
“別。”不遠(yuǎn)處,卻傳來氣息微弱的乞求。
邢建安于是悻悻收回了手,故作輕松道:“今天,嚇著了吧?”
都怪他,沒有好好保護(hù)小韻。
他的殷勤,卻沒有得到體諒。
因為只要一想到自己渾身所受的折磨和疼痛,都是來源于眼前這個男人,何韻便很想挫一挫對方的銳氣。
于是他脫口而出道:“如果搬出來住的意思是,哥可以隨時隨地闖進(jìn)我的家門,那跟住在一個屋檐下有什么區(qū)別?”
換言之:我真的很不喜歡,你那不尊重我隱私,自以為是的樣子。
短短一句話,威力無窮。
男人眼底閃過幾絲慌亂,一股子名為陰郁的情緒在心頭慢慢暈開,腦海里是自己發(fā)瘋般的叫囂,呼吸在黑暗中逐漸加重,張了張嘴,嗓子卻像插了針?biāo)频耐虏怀鲆粋€字。
只是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悲的事實:小韻,已經(jīng)徹底不需要自己了。
數(shù)秒后,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男人的這三個字,說得異常艱難,卻足以砸破可怕的漆黑和寂靜,也趁機(jī)將何韻緊緊包裹的、唯恐露出半絲縫隙的心房,生生扯開了一個洞,涌入的那股酸澀空氣,讓彼此都沉默不語。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邢大少爺設(shè)下的監(jiān)視,是么?"
“小韻......他們是來保護(hù)你的?!毙辖ò裁摿Φ乜吭趬ι希行o奈。
他清楚何韻的脾氣,一旦心里有了隔閡,很難哄好。
幾秒后,又解釋道:“別覺得哥管太多,哥都是為了你好?!?/p>
這話,倒顯得有些老生常談了。
空氣中傳來不輕不重的冷哼,對方丟來一句,“為我好?”
何韻在沙發(fā)上蜷縮成一團(tuán),緊緊抱住自己布滿傷痕的身體,淚水不知何時早就沾滿耳廓,涼涼的,嘗起來還帶著酸咸,虛弱一笑,“邢建安,你對我好的方式,很特別。”
你對我的好,就是一邊慈愛地叫著我“小韻”,一邊背地里無恥地對我產(chǎn)生欲望,卻為了那所謂的自尊和臉面,不敢讓人窺探半分;
你對我的好,是眼看著我一次次試探,卻忙用你那聰明智慧的大腦,將我推向別的男人懷里,甚至還大方地贈予嫖資,顯示什么才叫“出手闊綽”;
你對我的好,是從不知道什么名為“好”。
我要什么,你心里很清楚的。
你就是,吊著我,就硬是......
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