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八”
“九百九十九”
“一千”
伴隨著一聲牙縫間的低喝,少年面前一棵合抱古木轟然倒地。
少年只覺手腕一松,長刀滑落,緊接著自己也一起仰面落地,大口地喘著粗氣。
千次的揮刀劈砍早已經(jīng)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氣,現(xiàn)在的他就連動一下手指都是艱難。
少年名叫樊辰,本是青冥劍宗外門的第一人,在整個外門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可就在三年前的一次宗門任務時,遭到敵宗長老暗算,劍心破碎,自此一身修為化為烏有。
可 最令他寒心的還是自己的師尊歐陽峰竟是為了一些好處便息事寧人,還將自己逐出了宗。
每當回想起師尊那冷漠的眼神,樊辰便氣的渾身發(fā)抖。
“如今你劍心已碎,我青冥劍宗不養(yǎng)閑人,我?guī)熗蕉说木壏直M了,下山去吧!”
呵,好一個歐陽峰,三年前自己劍心雖然碎了,可道韻仍存,動用大量資源,仍有修復的可能,之所以不愿幫我,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廢物兒子出頭罷了。
是了,我霸榜外門第一,他兒子外門第二,只要有我在,他兒子永遠別想翻身,以魁首的身份進入內(nèi)門,去爭那連他這個外門第一峰峰主都要眼紅的機緣。
說不得我被暗算,還有他一份功勞,待我日后實力盡復,定要查個明白。
可看了看自己這沒有一絲靈氣的身體,樊辰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
劍心破碎,來自冥冥中那座劍山的封劍烙印讓自己再無用劍的可能。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背叛了劍心,就必將承受劍心的背叛。
這三年來,樊辰棄劍修了刀,每天瘋了般地只重復一個動作——揮刀。
剛開始樊辰揮舞百刀便已力竭,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等揮舞完千刀已經(jīng)是深夜。
后來,隨著身體素質(zhì)的提高,加之技巧的精進,樊辰可揮刀更多次,就在半年前,他終于成功以一介凡體,不間斷揮刀千次。
要知道曾經(jīng)身為靈境的他,身體經(jīng)過靈氣大幅強化后,也就只能堪堪達到這個程度而已,由此可見樊辰現(xiàn)在的身體強度已經(jīng)比肩靈鏡修士了。
可那座冥冥中的刀山卻始終沒感受到。
正如劍修有劍山一樣,刀修也有刀山,傳聞只要不斷感悟刀道,便有一絲可能被刀山感應,進而傳送至刀山,與之建立鏈接得到屬于自己的刀心。
回想自己曾經(jīng)進入劍山的經(jīng)歷,鍛脈九重后,自己一如三年來練刀一般,在連續(xù)揮出三百劍后,便進入了劍山,得到了三品倉冥劍心。
“難道真的不行嗎?”樊辰的心沉入了谷底。
“我也是聽你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斦f的,一柄劍劃破蒼穹,自此劍道大興,也是自那之后,百兵想要入山都變得異常困難。
尤其是刀,萬年來多少天驕想要打破魔咒入山,可任你天資如何絕世,無一不黯然退幕?!?/p>
從此世人公認刀不承道,莽夫之兵罷了。
看著自己手中這把黑色長刀,刀長四尺有余,寬半尺,末端狹長,前端略寬,刀身漆黑,并無古怪造型,也無繁復花紋,直來直去,一看就是鐵匠的隨手之作,可樊辰卻知道它有多鋒利,自拿到這把刀以來,就沒有他砍不開的東西,無論是古木,亦或者巨巖。
更另樊辰驚訝的是,用它砍了三年樹,這把刀表面竟然仍舊平滑如鏡,連一絲劃痕都沒有,更別說讓他崩個豁口了。
樊辰甚至懷疑,要不是自己力量不夠,他甚至懷疑自己可以用這把刀砍了整個世界。
這也是樊辰選擇修刀的一個原因。
可如果刀道不存,自己這三年來的努力都將白費。
凡人之力總有極限,任自己再努力,頂天也不過碎石,碎木,半年來自己再無一絲精進便證實了這一點,可靈境之上的存在卻能碎山倒海,不能修煉,自己的力量終究是不值一提。
“咻~”
正在樊辰糾結(jié)之際,蒼穹之上的一點亮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臥槽,白日流星。”
來不及思考,樊辰當即提起刀就要跑,因為那顆流星速度極快,正向著自己這邊落下,剛還只是黃豆大小,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水缸那么大了。
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還未靠近,周圍的草木已經(jīng)枯黃,而后自燃,樊辰也被熾烤的渾身刺疼。
火球此時距離樊辰只有百米米,樊辰剛剛力竭,還沒恢復過來,哪里跑的掉。
眼見跑不掉,索性也不跑了,只見樊辰一個瀟灑的轉(zhuǎn)身,雙手同時發(fā)力,揮舞著長刀便迎向了那火球。
二者還沒接觸,樊辰身上的衣物便已經(jīng)化為了灰燼,就連身體也在恐怖的高溫下變得焦黑。
眼睛早已掙不開,樊辰卻仍舊咬牙揮刀繼續(xù)向前,這一刀注入了他全部的精氣神,是蘊含他不屈意志的一刀。
我還不能死,還沒有報碎心之仇,還沒有攀登頂峰,還沒有找到……
……
思緒萬千之際,一段虛弱卻好聽的話語傳入樊辰耳中。
“呼~快要崩解了,必須趕快找到一把帝兵寄身才行……”
“咦,它竟然落入了此界……”
“只能這樣……”
隨即只聽轟隆一聲,樊辰只覺一股大力通過長刀傳向自己,接著樊辰只覺身體一輕,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