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睡覺?
這件事情雖然談不上意外,但對于她來說,也算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情了。但蔣心依舊將信將疑,白正擎羨那樣的人,會有這樣的覺悟么?她并沒有覺得他有什么不對,只是覺得他這個人很冷漠,對女人也沒有什么興趣。
蔣心就這么立在羅漢的旁邊,淡定地看著一臉得意的玲瓏。
說罷,玲瓏就抬了抬下巴,一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抬到了自己的下巴,用手背撐著,一副很滿意的樣子:“昨日,我才剛剛伺候過你,你娘娘素來寬宏大量,想必也是想要讓我高興。”
寬宏大量,賢良善良?蔣心從未想過,自己會被這樣的稱呼所影響,只是礙于家人的面子,她才不得不妥協(xié),可是如今,她和那個男人不過是一晚的纏綿,等她睡醒,一切都會恢復(fù)原狀,她可沒必要因?yàn)橐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而去嫉妒一個無名小卒。
蔣心眉梢一揚(yáng),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視線落在那張羅漢床上。
玲瓏跟在白珞初身邊這么久,自然是明白白珞初的意思,當(dāng)下就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低聲抱怨道:“唉,我的腦袋疼,所以只能暫時住在王爺?shù)姆块g里,希望王爺不要怪我?!?/p>
“你也伺候了世子爺一段時間,應(yīng)該知道世子爺在床上很能吃苦?!闭f到這里,她不禁低下頭,輕笑了一聲,臉上帶著幾分紅暈,看著還真是如此:“不過,我也沒想到,你這么高冷的性子,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p>
蔣心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
“王爺,您一定會理解我的?!?/p>
蔣心看了一眼玲瓏,總感覺她對自己有所誤會,又或者,她之前看起來實(shí)在是過于柔柔弱小,以至于讓她以為自己很好相處。
正當(dāng)她提筆要落款之時,卻看到白正擎羨從回廊上走過,神色平淡。
“世子爺。”云輕舞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輕柔的喚了一句,讓她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突然很想念當(dāng)初和白正擎羨一樣冷漠的女子。
但是,沒有幾個女孩子,能夠在見到自己喜歡的人之后,還能保持鎮(zhèn)定的。
白正擎羨一進(jìn)來,玲瓏立刻嫣然一笑,從羅漢床上跳了起來,款款走向白正擎羨,但她并沒有靠的很近,也沒有靠的很近。
他朝著蔣心走去,靠近之時,便看到了她眼底的淡淡笑意。
“都退下?!卑渍媪w突然覺得有些不耐煩。
她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正擎羨,正要抓住他的胳膊,卻看到白正擎羨無情的越過她,走到蔣心面前,握緊了她的胳膊,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蔣心的視線還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下一刻,白正擎羨的話又傳了過來:“你怎么還沒走?”
她低著頭,遮住了眼底的哀傷,跟著折枝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在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想不通,昨天還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今天怎么就變得這么冷漠了?
屋子里,她找了個地方坐下,遮掩了臉上的疲憊,雙眸緊閉。
白正擎羨理所當(dāng)然的在她身邊坐下:“韓雍告訴我,你已經(jīng)回家很久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家?”
“我出去辦事了?!笔Y心繼續(xù)道,“而且,我這么做,也有我這么做的原因吧?”
聞言,白正擎羨的眉頭立刻就擰了起來:“有何益處?怎么一出現(xiàn),就變得這么古怪了?”
“我只是不想驚動你身邊的美人而已。”蔣心笑瞇瞇道。
“你在撒謊?!卑渍媪w神色平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蔣心轉(zhuǎn)過身子,腦袋一偏,額角的疤疤也跟著抬了抬,“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按照大燕的律法,丫鬟在床上服侍一個女子,都會被下一杯墮胎的藥湯,不過,你的處境與尋常女子不同,我現(xiàn)在又是王后,自然要問一句,你意下如何?”
“如果我有了孩子,我是留下,還是離開?”
這話一出,白正擎羨立刻皺了皺眉,皺了皺,冷聲道:“廢話少說。我怎么可能認(rèn)識她?”
“你沒和她上過床?”
“只是一個打理文房四寶的婢女,我可沒娶過什么內(nèi)室?!卑渍媪w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陡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也沒有妃子之類的東西,很是混亂,你不要隨波逐流?!?/p>
蔣心意外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你不用遮遮掩掩,我也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即便是有了兒子,我也可以讓他當(dāng)個小妾?!?/p>
“你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胡言亂語?”白正擎羨厲聲問道。
“這件事情,是她自己說的,我怎么可能騙你?一個女孩子,應(yīng)該不會拿著自己的貞潔,來污辱你才對。”蔣心一邊說一邊將身體往后退,“再者,你和她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讓她給你當(dāng)小妾,也不會讓你受什么苦?!?/p>
白正擎羨已經(jīng)很不高興了:“我最近一直跟韓雍、傅三在一起,很久沒回來過了,怎么可能跟別人一起去巫山?”
蔣心錯愕地偏了偏腦袋:“按照你的說法,昨晚和她滾床單的人不是你?”
這下子,白正擎羨更加不爽了:“我昨天去了韓雍那里,一晚上都沒有回來,怎么可能跟女人親熱?”
蔣心沉吟道:“和男人上床,也是可以的。”
“蔣心。”葉卿棠淡淡的開口。白正擎羨憤然起身,手指在蔣心臉上一點(diǎn),“你是女子,豈能,豈能,豈能,”“怎可”白正擎羨半天沒說完,就只說了一個字。
蔣心微笑了一聲,推開了白正擎羨的雙手,“王妃有何吩咐,盡管吩咐。”
“如果我是你,我會把玲瓏的事情辦好,以免節(jié)外生枝?!笔Y心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妾身要先向王爺行禮,便不與你多聊了?!?/p>
“告辭。”葉伏天淡淡的說了一聲。
雖然烈日當(dāng)空,但一股寒意卻從他的腳下緩緩升起,籠罩了他的身體。
然而,這些寒意,對她這個怕火的人而言,卻是大補(bǔ)之物。
蔣心被廣陵王訓(xùn)斥了一頓后,還在自己的房間里徘徊,不肯離開。
“你不想離開?”廣陵王自書坐在桌邊,抬起了下巴。
“不是?!比~伏天搖了搖頭。蔣心搖了搖頭,她回頭,神色復(fù)雜的望著窗外,艷陽高照,毅然決然道:“王爺,你可有要我做的事情?”
“無妨?!睆V陵王放下毛筆,道,“不過,你要記得,過些日子,我要去一次玉門關(guān),還請你幫我看好這座宅子?!笔Y心拱手,“我知道了,我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出去吧?!比~伏天淡淡的說道。
蔣心轉(zhuǎn)過身,一步跨出,便感覺一道灼熱的氣勁襲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好似整個人都泡在了大鍋里。
每一次踏出,都會有一滴冷汗從她的臉頰滑落,打透她的衣服。
蔣心余光一閃,目光落在了昏黃的書房角落,卻見夏管家笑著走了過來,將一把雨傘遞給她。
“世子妃?!痹迫纛伖Ь吹男辛艘欢Y。“王爺知道你不舒服,特意讓我來幫你拿一把。”
蔣心收下,微微欠了欠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老奴知道世子妃可以跟我說,所以你也不用瞞著我,反正以后還需要你來指揮這處隱秘之地。”
蔣心慢條斯理的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夏伯抬舉我了,我能從王爺那里得到考驗(yàn),也只是運(yùn)氣好而已,執(zhí)掌整個府邸的隱衛(wèi),還差得遠(yuǎn)呢?!?/p>
“世子娘娘您太謙虛了,這一次的暗衛(wèi)營里,您的成績是最好的,甚至王爺私下都稱贊您,您才華橫溢,將來必定會有一番作為,”夏管家笑瞇瞇道,“以后還要仰仗您的幫助呢。”
屋子里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夏掌柜沖她微笑,推門而入,屋里還立著蔣心,夏掌柜的喊了一句:“王爺。”
她垂著眼簾,看了看自己手里拿著的那把雨傘,搓了搓,然后就打開,沖著外面的陽光,邁著步子,沖著外面走去。
執(zhí)掌一家之秘?
這只是一次考驗(yàn)而已。
當(dāng)他再次來到牧歸小院時,只見折枝已經(jīng)在小院里哭泣,只是她一言不發(fā),只是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因?yàn)橛昧^猛,她的手都有些發(fā)紅。
全場鴉雀無聲。
蔣心撐著雨傘走到屋角,推開房頂,只見里面一切恢復(fù)正常,唯獨(dú)白正擎羨端端正正地端端正正地端端正正地盤膝而坐,旁邊放著一本書籍,淡淡的墨香味飄過來。
“砰”的一聲,她關(guān)上門:“玲瓏了?”
“送走了。”白正擎羨隨口道:“不知為何,我爹讓你過去?!?/p>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蔣心半開玩笑,“可王爺對我的條件,實(shí)在太苛刻了,我可不愿意再經(jīng)歷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