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擎墨雙手支著腦袋,一動不動,抬頭思索著自己的話語,半天也沒聽懂,便問道:“你就不怕他們兩個打架嗎?”
白正擎羨十分實際:“我又不會讓暖暖受委屈?!?/p>
“我說了什么?”白正擎墨感覺自己被無視了,正要站起來,卻是聽到了自己的父親平靜的說道:“殿下,你這是在干什么?”
白正擎墨皺了皺眉,狠狠地盯了白正擎羨一眼,這才戀戀不舍的轉(zhuǎn)過頭,神色也徹底恢復了正常:“兒子給父親請安。
燕帝放下朱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我還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白正擎墨又是一禮:“父親,您別開玩笑了,我的心里只有您一個人?!?/p>
燕帝聞言,只是冷笑一聲:“雕蟲小技。
話是這么說,不過燕帝還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白正擎羨一眼,不過出于前輩的身份,他也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俗話說得好,知父莫如兒子,一看這位皇帝的樣子,白正擎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他再次討好的說道:“你真的不著急么?方才聽到蔣心被皇后娘娘召見的消息,你就這么著急,現(xiàn)在面對陶佳月,你卻一點都不著急?”
“那豈不是說,我的母親,會是一個連陶嘉月都不如的人?”
白正擎羨此時也已經(jīng)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他放下了毛筆,提著那件東西,直接越過白正擎墨,交給了燕帝。
燕帝一把將玉簡抓在手中,掃了一圈,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欣賞之色,道:“不愧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p>
白正擎羨抱拳道:“承蒙皇上夸獎。”
燕帝將手中的文件疊好,放在一旁:“馬上就要用晚飯了,今日我要與臨淵一起,與你一起吃?!?/p>
“臣遵命?!卑渍媪w再次抱拳。
雖說燕帝早就聽廣陵王世子和皇子說過蔣心的事情,但真正見到她,燕帝的心里卻是有些驚訝,他想不通,白臨淵為何會舍棄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而非要……
燕帝再次看了白正擎羨一眼,便收回了視線,輕聲說道:“用膳吧?!?/p>
待到侍女們被安置好,燕帝在女皇的服侍下,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裳,這才開口:“林遠這次的選擇,似乎有些問題。跟嘉月比起來,差遠了。
“我看這丫頭挺好的,一雙眼睛清澈明亮,沒有什么陰謀詭計,又許諾要嫁給林初九做側(cè)妃,我還挺同情她的?!?/p>
哪知道燕帝竟然搖了搖頭:“難道你覺得我眼界這么低,看到的就是這位小姐長得不如佳悅么?”
“那么,皇上的意思呢?”
“我這一生,也算是見多了,這人是什么德行,我一眼便能看出一二,這姑娘雖好,可若是真的跟了臨淵,倒霉的,卻是臨淵這個倔強的小家伙?!毖嗟蹏@了口氣:“她的眼睛很清澈,但也很清澈,你們也看到了,他們兩個對視時,林淵眸中的柔情幾乎要融化了,而她,卻依舊清澈?!?/p>
“你覺得,我應該操心嗎?”燕帝嘆了一聲,從女皇手中拿出一杯熱水,放入口中,又放入口中。
“我倒也是想著,后輩有后輩的福氣,為何要多管閑事?或許,她對林遠,也有可能,只不過,她不會表現(xiàn)出來而已?!彼嗟鄣氖直郏⑿Φ溃骸澳憧?,我們都沒有阻止那個兒子,讓他在外面亂來。”
燕帝道:“正是如此,他到如今,依舊是一個游手好閑的人?!?/p>
“我覺得,我應該盡快跟他說一聲,為他挑選一位妃子?!?/p>
“我知道了?!?/p>
因為是在皇宮里逗留,所以,林夢雅身邊,都是一些并不認識的人。
蔣心懶洋洋地躺在寬大的枕頭上,白正擎羨則在她面前忙碌著,手里捧著一疊疊成一把小酒瓶那么高的信件。
白正擎羨的身旁,是一片寂靜,只有他呆呆的看著。
蔣心倒是很想讓丫鬟過來服侍她洗澡,可惜白正擎羨狡猾得很,給她綁了一根繩索,又把白正擎羨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不能亂跑,也沒有別的辦法,就這么躺著,迷迷糊糊的。
桌子上,一根蠟燭搖曳著。
顧惜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等月亮升到中天時,他將手中的紙條合上:“容陵,你也下去休息一下,這里沒你什么事了?!?/p>
容陵對白正擎羨的命令一向深信不疑,聞言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房間,還特意關(guān)上了房門。
白正擎羨再次提筆,沾了沾墨汁,“我小時候就是在這里度過的,因為我身體不好,所以就把這里留給了我,我的房間后面,有一個洗澡的房間,你要洗澡,可以先到那里?!?/p>
聽到那人輕描淡寫的說出沐浴間,她的面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心頭更是止不住的發(fā)抖。
白正擎羨看她一言不發(fā),說道:“要不要我背著你走?”
“沒?!碧K御淡淡道。蔣心一聽到這話,頓時驚慌的一躍而起,也不顧手上還綁著一根麻繩,就往里屋沖,白正擎羨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伸出一只手,把自己的領(lǐng)口稍稍扯了扯。
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和她單獨相處一段時間,他就會有種身體滾燙的感覺,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白正擎羨苦澀一聲,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變得更加的變態(tài)了。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才將衣服穿好。
她將一頭秀發(fā)扎成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然后用一根簡單的青色發(fā)釵,披著一件薄薄的睡袍,躺在了床上。聽到動靜,白正擎羨看了看身前的一堆信件,思索了許久,最后將信件一扔,也進了浴室。
不多時,還在睡覺的蔣心只覺得身后傳來一道身影,她身體一緊,連忙翻過身,拉過被子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你這邊的事辦好了?”
“沒?!碧K御淡淡道。白正擎羨再次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里,“好吧,我只是跟你聊聊?!?/p>
“那你說?!笔Y心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白正擎羨頗感無奈,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今天跟陶嘉月談了些啥?我不覺得你和他有什么話要說?!?/p>
“當然不是。”蔣心笑道,“我看嘉月也不錯,只是有些嬌弱而已,這不是人之常情么?我從前在家里受父母寵愛,可比佳悅還要驕縱?!?/p>
白正擎羨不愿意聽到這樣的話,他把她摟進懷里,把臉靠在她的肩膀上:“你可以對我這么固執(zhí)。”
她微笑不語。
外面的鐘聲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起,此起彼伏。
或許是因為她性子溫和,所以皇后也不想再留下她繼續(xù)教育,次日,她就以借口將她打發(fā)出了宮。
回到自己的住處,波紋立刻服侍著她換上了一件簡單的衣服,又將一個冰桶放在她的腳下,讓她乘涼。
蔣心撐著下巴,隔著折扇望向花園,池塘邊緣有一朵梨樹,此時正值梨樹盛開的季節(jié),她最喜歡的就是梨樹。
或許是因為她媽媽喜歡梨子,所以她的名字里,就有了一個梨子。
她從桌邊站起來,半挽著袖子,走到院子里,踮著腳尖,撿了一朵梨花,讓波紋抱在懷里,讓人取了一個花盆,倒上水,將蔣心折到的那朵梨花,放入盆中。
那朵雪白的梨子,比起那朵海棠來,卻是遜色了許多。
“王后,這個瓶子你打算放在哪里?”
蔣心偏著腦袋,思索片刻,猛地想起白正擎羨的書齋在哪里,她從波紋手里奪下瓷壇,提著它往白正擎羨的書齋走。
書齋外面本來就有侍女把門,只是礙于自家公子對王后娘娘的關(guān)心,沒有人阻攔,只是看著王后娘娘拿著一個花盆走了進去。
波紋在外快速旋轉(zhuǎn)。
她沒有進入書房的權(quán)利,卻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奈何蔣心離開的匆忙,讓她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白芷焦急的抬起頭,想要看看有沒有人躲在附近,若是世子妃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她要怎么向她解釋?
可是房頂上的侍衛(wèi)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別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實際上,方才蔣心進入這間書房之時,就已經(jīng)察覺到這間屋子里有一個生靈。
但她卻并沒有在意,她走向白正擎羨的桌子,然后將一個裝滿了雪梨的瓶子放在桌子上,又將那些散亂的信件重新收拾了一下。
房頂上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總感覺哪里不對勁,連忙將自己的劍插在了地上,做好了救人的打算。
雖說自己對這個王爺并沒有多大的好感,可是畢竟是自家王爺看中的人,自己也不能讓她有事,不過就是為了震懾她罷了。
就在那名侍衛(wèi)握緊劍柄的瞬間,一條渾身長滿了白色毛發(fā)的巨獸,緩緩的從簾子后伸了出來,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條巨獸,那巨獸的脖子,赫然間出現(xiàn)在了巨獸的身后。
它伸出了兩只前肢,然后彎下了腰。
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