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達文昭閣時,聽到一陣悠揚琴聲傳來,止住腳步,站在門口。
謝危一身黑衣,墨發(fā)柔順披在身后,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在琴弦上飛舞。
站了不一會兒,謝危一曲撫完,看向門口,降雪站姿筆直,袖中似藏有什么。
他招招手,“過來。”
降雪輕挪蓮步到他面前,他握住降雪手腕往懷里拉,降雪順勢坐在他腿上,他道:“我教你這首曲子?!?/p>
“好?!?/p>
溫醇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你袖子里裝著什么?”
降雪拿出兩片銀杏葉給謝危,學(xué)著文人文縐縐的模樣道:“先生,禮輕情意重?!?/p>
謝危悶悶笑了幾聲,“嗯?!?/p>
不一會兒,又是一陣悠揚琴聲傳出文昭閣。
只不過這琴聲比不過先前謝危彈的那曲,這曲急促了些。
謝危輕咬她脖頸,“疾了。”
降雪用胳膊肘推他,“出去,你這樣我還怎么彈?”
謝危一遍遍啃噬著她雪白脖頸,似要將她整個人咽入腹中一般。
高大的身軀將降雪困在身下,琴音又亂了許多……
……
……
……
宮中草木繁盛,桂馥蘭香,朝陽從西窗照了進來。
須發(fā)花白的夫子手中捧著本《女德》,而非新編的教材,眾人都不樂意聽,都進宮了還聽這個,難道只為在宮中貴人們面前露個臉么?
降雪左耳進右耳出,什么三從四德,一堆歪理,她才不守什么女德呢。
她表面上卻做出聽得極為認(rèn)真的模樣,夫子看得欣慰地頻頻點頭,請她起來問:“婦容為何?”
她愣了會兒,心想這老登不按常理出牌,正想瞎編些什么來糊弄。
那夫子卻恍然想起圣上囑咐他要多加關(guān)照姜府小姐的話語,便和藹地輕咳了兩聲,“咳咳,先坐下吧,許是老夫講得太深奧讓大家不理解,老夫再講幾遍?!?/p>
薛姝心里犯嘀咕:深奧么?怕是姜雪降沒認(rèn)真聽吧。
說著,她扭頭看降雪一眼。
降雪見薛姝看自己,抿唇笑了笑,繼續(xù)裝認(rèn)真。
薛姝盯著那無暇的側(cè)臉莫名其妙紅了臉,下半堂課也沒顧得上去認(rèn)真聽,她時不時看一眼降雪又看向她人,目光很匆忙,似在對比著些什么。
一堂課相安無事過去,帶到那講《女德》的夫子走后,嘰嘰喳喳探討的聲音響了起來。
姜雪寧跑到降雪身旁坐下,她挽著降雪胳膊 整個人依賴地靠在降雪身上,“姐姐,你也覺得他說的是一通廢話對不對?”
降雪點點頭,何止是廢話啊,簡直是又蠢又壞,想用女德蒙蔽女子的思想,將女子困囿于后宅那一畝三分地,讓她們?yōu)榱穗僦蹱幎?,為了父親、丈夫?qū)檺蹱幎?,到頭來還要反過來罵婦人之見、頭發(fā)長見識短。
于降雪而言,男人是她變強的工具,該爭斗也是男人為了她而爭斗。
下一堂是謝危的課,謝危敏銳捕捉到了“女德”這兩個字眼,當(dāng)即叫大家將這書丟了。
降雪喜滋滋的,她第一個丟書。
姜雪寧跟在她后頭,其他人也紛紛丟書,薛姝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