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無香

　　曹嬸子臉一白，也知道先前想的簡單了，只以為算計(jì)了花氏，讓胡姨娘如了愿，自己的女兒就有了做將軍妾室的機(jī)會，富貴就在眼前。可現(xiàn)在再思量一番，出了這樣的事，將軍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知情的人。那么事后能活著的豈非只有胡姨娘和大小姐？

　　這是被胡姨娘也算在內(nèi)了呀，怪不得，哪有一個女人會心甘情愿讓另一個女人分走丈夫?qū)檺鄣模?/p>

　　若是一個時辰前，她必然放棄了搞臭花無香的計(jì)劃?？墒乾F(xiàn)在，自己母女二人吃了這么大的虧，丟了這么大的丑，不找個身份足夠的人頂著，自己哪里能咽得下這口惡氣？便是死，也要找墊背的，最好是多多的。

　　她神經(jīng)質(zhì)的冷笑：“你們最好一起去看，不然，有朝一日將軍知道了花夫人深夜不歸一事，我就說你們?nèi)贾椋?，一起死?！?/p>

　　齊莊頭氣急敗壞道：“你瘋了不成，到底要怎樣？大家已經(jīng)決定放過你了，你自己反而要找死不成？”

　　孫大虎家的帶著哭嗆道：“曹家的，我們發(fā)誓，絕不把今夜的事說出去，你放過我們好不好?！?/p>

　　“是呀！我們發(fā)誓不說。”

　　三三兩兩的附和聲響起，眾人心里那個悔呀，只恨自己睡的不死，別人一喊就起，跟著受這恐慌。

　　曹嬸子心里略感快意，就在剛剛，這些人還一個個瞧不起自己，現(xiàn)在不就求饒了？她甚至感覺到背是的女兒呼吸平穩(wěn)了許多，似乎已經(jīng)沒有那么害怕。

　　是的，她知道女兒早醒了，只是裝暈，不敢面對現(xiàn)實(shí)。

　　只是讓這些人求饒還不夠，沒人往外說，并不代表沒人知道，除非把花氏一起拉入地獄，否則無以掩蓋自己的名聲。和奴婢相比，將軍夫人的清白才更值錢吧！

　　她道：“就去看看夫人在不在。我答應(yīng)你們，無論看到了什么，都不往外說，大家一起守住同一個秘密?！?/p>

　　這是自己掉進(jìn)糞坑里，也不想人家身上干凈??！眾人恨她恨的要死，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將求救的眼神望向齊莊頭。

　　齊莊頭憋青了臉，朝著莊子里大聲喊：“胡夫人，你出來下，小人有話說。”

　　莊子不大，只有一大一小兩個院子，齊莊頭平日住在側(cè)院，開著側(cè)門，以示男女有別。主院正屋如今住著胡姨娘和楊二妮，離大門并不遠(yuǎn)。

　　齊莊頭確定她聽得到。除非她不想聽到。

　　過了不大會，院子里悉悉索索，胡姨娘端著蠟燭走出來。她臉色不好，扶著肚子，顯得柔柔弱弱，張口便是：“找到姐姐了嗎？”

　　齊莊頭心里一窒，這個惡婦，是想把一個不貞潔的名聲死活安在花氏頭上了。

　　“胡夫人，小人有話跟你說。”

　　他走進(jìn)門去，在眾人可視范圍內(nèi)，壓低了嗓子：“這樣這樣，那般那般?！?/p>

　　他以為說了這些，胡姨娘肯定會有所顧慮了。誰知胡姨娘只將詫異的眼神閃了閃，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菜花這個死丫頭，竟敢做出以奴欺主的大不敬之事！走！都跟我去看看，姐姐要真被她關(guān)進(jìn)柴房了，看我不打死她?！?/p>

　　齊莊頭心里拔涼，這女人是個狠人??！

　　他現(xiàn)在也沒辦法了，他也只是個下人。一群人在曹嬸子催促下，磨磨蹭蹭走向柴房方向。

　　齊莊頭還不死心，到了門口再次提醒：“胡夫人，要是花夫人沒在柴房里……”

　　胡姨娘先是一臉不解，接著像是想通了一般驚呼出聲，用手掩住嘴：“要是姐姐沒在柴房里，今晚的事誰都不要在外面提起，以免影響了姐姐的清譽(yù)，知道了沒有？”

　　聽到眾人膽戰(zhàn)心驚的回應(yīng)：“是。”這才滿意的一指柴房門：“打開?！?/p>

　　心提到嗓子眼里的眾人都恨不得自己臨時瞎了，什么都看不到才好?；ǚ蛉嗽诓穹坷餂]出去，他們也沒去找人，什么都沒看見，大夢一場，醒來什么都忘了。

　　門開了，黑漆漆的。

　　胡姨娘嬌聲呼喚：“姐姐，姐姐你在里面嗎？”

　　她帶頭向里面走去，冷不丁的，一個毛絨絨的東西砸在她臉上，隨之伴著“吱吱吱”的叫聲落進(jìn)她懷里，觸手軟綿綿的，左沖又突。

　　她想尖叫，屋里有人叫的比她早，比她大聲：“救命啊！有老鼠！”

　　也不知怎的，聽到了這個聲音，所有人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只除了曹嬸子母女，玉梅幾乎同一時間又暈了。

　　胡姨娘的尖叫雖遲卻未缺席，那是發(fā)自肺腑的恐懼，凄厲到肝膽具裂。好在菜花對她十分忠心，圖手伸進(jìn)她衣內(nèi)，抓出了一只肥碩的老鼠。她把老鼠舉到胡姨娘面前，邀功道：“夫人別怕，我抓住它了?！?/p>

　　胡姨娘只覺內(nèi)襠一熱，一股子忍了半夜的力量再也把持不住，釋放了出來。

　　她大叫著：“來人，菜花以下犯上，給我關(guān)起來。”

　　菜花茫然：“夫人為什么關(guān)我？關(guān)了我還給我吃肉嗎？”

　　“吃吃吃！進(jìn)柴房吃老鼠去吧！”

　　胡姨娘夾著腿，小碎步的向正房挪去?；o香頂著雞窩頭，快步上前攙住她：“妹妹你怎么了？你懷著身孕??！這月份大了可禁不住折騰，這萬一動了胎氣可不得了。你怎么了妹妹，你的裙子怎么濕了？你莫非要生了？要請穩(wěn)婆嗎？”

　　胡姨娘崩潰尖叫：“你閉嘴?！?/p>

　　一使勁，又是一股熱流淌下，她，漏尿了。

　　曹嬸子把玉梅放在地上不住呼喚：“玉梅，玉梅，你快醒醒。好女兒，不要怕，一切都會過去的?！?/p>

　　“過不去了?！?/p>

　　是孫大虎家的，被壓抑的恨在看到花無香好好待在柴房里時瞬間反彈，曹氏這個賤婦，真是該死。

　　她一個大耳光子打在曹氏臉上：“賤人，偷人養(yǎng)漢，叫的那么消魂，你是有多饑渴，多需要男人慰籍？自己下賤，還要攀扯別人，你咋不去死呢？花夫人怎么了，人家清白的很，就你們兩個賤貨被人圈圈叉叉，舒服的大叫，整個山頭都聽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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