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已經(jīng)離開鞍竹林有七日了,這七日,她獨自一人騎著白馬走著去瑪塔拉沙漠的路。
瑪塔拉沙漠在北國最西部,這次她從南部出發(fā)去瑪塔拉沙漠,最少得半個月的時間。更何況,柳墨還發(fā)現(xiàn)了沿途眾多宗門的落居點。
正好此次能去各個門派探查清楚南暨毒藤那些玉牌的用途……還有,就是那枚血玉。
柳墨啟程,將放在腿上的木枝拍到地上,跨上白馬,單手拿劍,另一只手拿著酒壺,將美酒盡數(shù)傾倒口中,一拉韁繩,馬嘶聲響徹整個山谷,揚長而去。
一人一馬行在廣闊的綠茵場,這正是遼源府邊境山谷,流水聲潺潺,明月初升,流光正徘徊山谷中,流出無限眷戀。
柳墨正愜意,卻聽到耳邊有風(fēng)聲劃過,便警覺地將馬頭調(diào)轉(zhuǎn),死死盯住前方。
“何人在此?”
沒有人說話,只是又一道強勁有力的風(fēng)劃過,柳墨身子向后翻去,一下就到了地上。隨后一拉韁繩,一掌就把馬兒拍走。
【這風(fēng)是人為的!】柳墨剛才的愜意都消失不見,只剩下警覺。
趁著柳墨分神時,一位帶著面具,身著深藍色窄袖長袍的男子一掌便朝著柳墨身后方打去。
柳墨眸子一冷,轉(zhuǎn)身靈巧的躲過那一長,退到幾米之后。
“你就是杜公子?”蒙面男子的聲音很冷。
“在下正是。”柳墨恭敬的行禮,仔細地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打量著男子,就算是蒙住了臉,也不難看出,男子的長相不錯,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武功高強!
柳墨警覺起來,夜晚找人,不是殺人就是比試!
柳墨是在鞍竹林里意外創(chuàng)造出一套飛葉劍法,她也知道江南孫世堂肯定是把這件事公開了,武絕榜她自然也是看了的,自己位居朱雀丙等第二列。可以說是動了有些人的食物,但也不至于有人索命……
柳墨能感受到,那蒙面男子分明就是下了死手的!
“還請公子報上自家姓名,讓杜某好明白和誰人交手的。”柳墨依舊是很恭敬地說道。
之前自己不怎么現(xiàn)身于江湖,也不怎么在外界嶄露頭角,自然江南孫世堂并沒有用大多的筆墨來記載柳墨這個人。但這并不代表柳墨的武功不好 ,相反,她若是以真實的實力,朱雀甲等第二列是沒有問題的 。
“廢話少說!看招!”面具男子上前運功,手又攥成拳頭,朝著柳墨面門打來。
柳墨微微皺眉,將銷魂劍扔到地上,與男子對打起來。一招一式,一步一動,都莫測高深。
蒙面男子也是愣住了,他的唇微動,既然硬的不行就來柔的!他將拳變?yōu)檎?,正要去擊打柳墨胸口,柳墨也不謙讓,往后一躍,一個后空翻,翻上了一個小山丘。
柳墨黑色的束發(fā)被晚風(fēng)吹的在空中搖擺,淺綠色輕薄長衫也在風(fēng)的作用下飄動 。長風(fēng)明月應(yīng)小路,恰巧一束光照到柳墨臉上,令蒙面男子看呆了。
世間當(dāng)真有如此俊朗之人!眉清目秀,眉宇間透露著清冷之氣,仿佛隔世許久不食煙火的神仙。
蒙面男子恨的牙根癢癢,難道這就是蕭桂僑想嫁之人?
方才自己與他交手便感受到這人的武功不凡,那要是被蕭桂僑見到了,還得了?不如今晚除掉他!
蒙面男子從腰間抽出鐵扇,一甩,扇子展開,鐵扇開屏,整整齊齊的31枚長刀排列,在長刀后面暗藏27枚滅骨針,針針見血。
男子一甩扇子,四柄長刀甩出,朝著柳墨而去,柳墨踏輕功借長風(fēng),一下翻到地上拾起銷魂劍。
銷魂劍一出鞘,瞬間的一陣劍風(fēng)將四柄飛刀打回扇子。男子又將扇子在手中轉(zhuǎn)了個圈,整整齊齊31柄長刀飛向柳墨。柳墨微微皺眉,快速轉(zhuǎn)動著銷魂劍,不停的往后退。
男子唇角勾起,正當(dāng)他要收回扇子,卻有幾十枚銀針朝他飛來。
男子瞳孔猛裂收縮,立馬下意識朝后方閃去。而這時,有一枚針正正好好飛過他眼前,他看清楚了!這不是銀針!是水!
等針都飛過,男子單手撐地,彈跳而起,又將扇子翻了個面,在手心中轉(zhuǎn)動,一瞬間,二十七枚滅骨針齊發(fā),齊刷刷朝著柳墨方向而去。
柳墨用銷魂劍挑起層層水花,一個點劍,再一掄,一面高大的水墻升起,阻擋住了滅骨針。只見那滅骨針偏轉(zhuǎn)方向,朝男子而去。
男子一驚,又將扇子朝著空中扔去,此時,是三十一柄飛刀和二十七枚滅骨針齊發(fā),直沖沖朝著柳墨而去。
男子這次沒見到有水花升起,便覺得那人已死,將扇子收好,正要轉(zhuǎn)身離開。
一個清冷的聲音卻從他背后傳來:“公子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男子轉(zhuǎn)頭,剛才的俊朗男子卻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他是怎么躲過的?
男子又要出手,卻被柳墨的劍柄死死抵住,柳墨用劍一滑,男子面具掉落,臉上留下一抹紅色,隨即露出狹長的眸子。
柳墨眼睛微微瞇起,輕聲說:“公子半夜襲擊有何意圖?”
男子沒說話,自顧自地撿起面具帶回臉上。
“為了殺你!”男子眸子頓時變冷,又將扇子展開,這次,他使出了他獨有的手法---搖扇控杯。
柳墨將銷魂劍換了個角度,一陣抵擋,心中對于眼前的人已經(jīng)有幾分判斷。
就當(dāng)扇子的刀片全回去后,男子還想發(fā)起攻擊,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蕭大哥!這次!讓我來會會這個杜公子!”
蕭殊抬眸,看到一身紅黑衣裳的于文叁正乘著他的雙璽棍而來。
“你來添什么亂?”蕭殊呵斥道。
于文叁笑了笑,不屑地說:“倒是來看看這位創(chuàng)造了飛葉劍法的杜公子罷了!看看是他的飛葉劍法厲害還是我的雙璽九訣厲害!”
“你別……”蕭殊呵斥,可于文叁已經(jīng)沖了出去,蕭殊無奈,只好在旁邊看戲。
就當(dāng)兩人打的勝負難分時,蕭殊邪魅一笑,將扇子拋到空中,一陣飛花刀雨,落到兩人之中,朝著柳墨而去。
柳墨向后一躍,剛躲過一柄飛刀,一根棍子又朝她頂來,她縱身一躍,越到棍子之上,盡力抵抗飛刀。
正當(dāng)柳墨奮力抵擋,等她找到突破口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飛刀朝著另一個方向偏轉(zhuǎn)。沒了飛刀,她就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雙璽棍上了!
柳墨長舒一口氣,劍在柳墨手中來回擺動,猶如迅龍游走,讓人摸不清虛實。雙璽棍的攻勢慢慢弱下來,柳墨趁著時機,刺向于文叁。
于文叁正以為自己要死于劍下,卻并未感覺到痛,他睜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柄劍的劍尖并未刺向他,只是停留在他面前。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于文叁咬著牙關(guān)問道。
柳墨:“這是比試,不是戰(zhàn)場!況且,我不愛殺人!”
于文叁:“這次是我輸了,輸?shù)眯母士诜?。?/p>
柳墨不語,卻默默看向遠處蕭殊的位置。
遠處一個身著深藍色長衫的人還一個身著水墨齊腰雙層褶裙的男子正在激烈的打斗。
不用說也明白,一個人是蕭殊,另一個則是戴軒塵。
不說戴軒塵這個家伙跟了自己一路,自己沒發(fā)現(xiàn),更別說能想到戴軒塵能來救自己……這么一比,柳墨覺得自己的偵查能力實在太弱了……
“杜公子!”
柳墨回眸看向身后的于文叁。
“杜公子,還請繞了蕭大哥一名!我家蕭大哥身子本來就弱,受不了那位公子那樣的打!”于文叁表情懇切,就差跪地上了。
柳墨無奈,只好上前進入二人的打斗現(xiàn)場。
柳墨站立在他們二人中間,一雙綠眸盯著戴軒塵,用眼神給他傳遞信息。
“別打了!再打出人命!”
“不!”
“乖!聽話!”
“不!”
柳墨:“……”
最后是柳墨上前拉著小臂走的。
于文叁急忙上前,將雙璽棍收好,扶起蕭殊。
“蕭大哥,您怎么樣?”
蕭殊搖頭,眼神卻死死盯著柳墨和戴軒塵的方向。
“蕭大哥!我們打不過人家的!”
蕭殊甩開于文叁的胳膊,單手伏地直起身子,顫顫巍巍地走向柳墨。
柳墨看到蕭殊前來,便道:“你的身子不好,再打下去舊傷復(fù)發(fā),小心暴斃而亡?!?/p>
蕭殊一種氣憤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柳墨,要再拿出扇子,卻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于文叁急忙跑到蕭殊身旁,搖著蕭殊,道:“蕭大哥!您醒醒!……”
柳墨也上前,抬起蕭殊的手腕。
于文叁吃驚地問道:“公子還會醫(yī)術(shù)?”
“略通一二?!?/p>
柳墨細心的診脈,卻聽見“撲通”一聲。
“你這是干什么?”柳墨皺眉道。
只見于文叁跪在柳墨面前,道:“還請公子救救大哥!”
柳墨扶起于文叁,道:“你大哥先前中了毒,我也治不好,只能暫時壓制?!?/p>
“那也勞煩公子!務(wù)必要保住大哥性命!”
“會的。”柳墨應(yīng)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