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露出光禿禿的枝干,風很大,吹到樹枝上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天是黑著的,破舊的房子,在昏暗的房間內(nèi),一陣陣陰冷的風透過縫隙吹了進來,桌上擺著的蠟燭燭火隨著風來回晃動。
房間不算太大,四周擺放著老舊的木質(zhì)物品,看上去年代挺久的。最顯眼的是最里面支著紅帳子的床,透過半透明的紗絲,一些可以看見一個坐著的人影,一動不動。
風太了,吹的木窗不住的顫動,發(fā)出了令人煩躁的“咯噠”聲。
單皙猛的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猩紅,陰冷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還夾雜著一點淡淡的腐臭味。
卡殼的腦子漸漸轉(zhuǎn)動了起來,他想起來自己前一秒不是被車給砸死的了嗎?怎么還活著?
單皙嘗試著動了動手指,能動,他垂下眼簾,透過搖晃的流蘇,看到了自己穿著的紅色衣服和繡鞋。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頭上的東西,好像是個頭蓋。
單皙伸手想把頭蓋掀了,抬起的手卻又停在半空中。仔細想了想,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還穿著嫁服。雖然搞不懂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但還是謹慎點為好。古代新娘出嫁時,頭上都會蓋著頭蓋,頭蓋是不允許擅自取下來的,只能由丈夫親自取下來。
單皙放下手,又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當他把手放下后。房間里原本淡淡的腐臭味逐漸濃重起來。
“吱呀……”門被打了開來,外面的風一下子涌了進來,吹的紗帳來回擺動。
單皙眼神一凝,專注的聽著動靜。雖然門被打開了,但是絲毫沒有走動的聲音,就連衣服摩擦的聲音都沒有。
但是他總感覺到有一道惡毒的視線凝望著自己,不妙的感覺越來越重。單皙輕輕咬了咬舌頭,將眼睛閉了起來。
大約一分鐘后,他感覺到,原本在自己雙腿上來回晃動的紗帳被拉了起來。一道森冷的氣息吹打在裸露在外的脖子上,一股濃郁的臭味在鼻端爆炸開來,單皙瞬間渾身汗毛倒豎。
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一道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它的雙腿是站直的,身體卻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彎著,幾乎與雙腿平行,而那頭像倒過來一樣,臉朝著紅蓋頭的底下看著。
說是人影,卻實在不像人。那張臉上四處密布著紅褐色的斑點。就像……人死的時間太長沒有處理,身上密密麻麻的尸斑。兩只眼珠是灰白色的,根本看不到聚焦,有一顆險險的懸在眼眶上,可以從邊緣的縫隙里看到牽連著它的神經(jīng)元。
單皙僵著身子,感覺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悄咪咪的睜開了一小道縫,向下看。這一看不要緊,考驗的是承受力。那東西還在看著他。見他終于看了下來,竟然從那張詭異的臉上看到一抹興奮。
單皙一嗓子的尖叫要叫不叫的卡在那里,但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那東西看了,眼里竟然閃過一抹失望。他繼續(xù)以這種詭異的姿勢,開口,對著單皙說:“新娘子,到出嫁的時候了,請坐花轎吧?!闭f完還伸出手,意思是讓單皙把手扶著。
單皙強忍著不適,將寬大的廣袖拉到手尖那里 ,這才將手放在了那東西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