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陰司,孟無常把玩著那張請?zhí)?/p>
只是一張黑色的紙,可頗有分量。指尖撫過請?zhí)?,有微弱的磨砂感,卻不疼,只是有些癢。
上面話語不多,只有“鬼王宴”三字。
與孟無常不同,鬼王筆鋒凌厲,瀟灑輕狂。猶如出鞘的劍,寒光一閃,人頭落,劍上滴血未沾。
只一眼,就驚艷。
孟無常字跡灑脫不羈,無拘無束,但不走形,卻也算不上端正。
即使不端正,但也引得很多人的喜愛。
喜愛也僅限于那份灑脫。
銀白色的字跡書寫于黑色的紙張上,恰似黑夜中的那顆流星劃過。
孟無常仔細(xì)一看,字的下面還有印花。
是桃花。
細(xì)細(xì)品聞,還留有淡淡的花香。
閑來無聊,孟無常用手描寫著這三個字,興許是著請柬有些掉色,又或是孟無常描的太用力,不經(jīng)意間孟無常的指尖上染上了一些黑色和銀粉。
孟無常的皮膚本來就白。不同于病態(tài)、沒有血色的白,孟無常的白是一種像桃花一樣的粉白。
銀白色卻襯托的孟無常的指尖多了幾分沒有血色的銀白。
孟無常仔細(xì)端詳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只得放下請柬,去洗手不再描了。
就此,請柬就閑置放在了一邊,像玩膩的玩具,就算來了興致想玩玩,但也玩不了多長時間。
新歡與舊愛,兩者也只是半斤八兩,畢竟最后都會被拋棄。
晌午時分,孟無常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需要回?zé)o常堂一下。便和顧倚玉說了一聲,回了無常堂,順便去了一趟尚食局,把小團(tuán)子也拎了回去,又順手掂了兩道菜。
孟無常今日出門并未帶上面紗。于他而言,面紗不只是一時興起,更是履行他和顧倚玉之間的承諾。既然今日出門時顧倚玉并未提起此事,那就意味著想不戴就可以不戴了。因此,孟無常的容顏頻頻惹人回頭。
到了無常堂,孟無常放下小團(tuán)子和飯盒,走到奈何橋前,數(shù)著橋磚。
從上而下,從右至左,數(shù)完一邊還有一邊。當(dāng)數(shù)到第三十一塊磚的時候,孟無常發(fā)現(xiàn)上面有些裂痕。不深但也不算淺。孟無常來回?fù)崦钌畹哪堑懒押?,輕聲笑了起來。小團(tuán)子聽到了聲響,探出頭來看著孟無常,后者淺笑著搖了搖頭,示意沒什么。隨即,下了奈何橋,去吃飯了。
橋上的第三十一塊磚被孟無常撫摸后以肉眼不可察覺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裂開著。
滴水能穿石是因為時間能改變一切,但時間也能覆蓋一切。
再偉大的事物終會被時間的長河所覆蓋。唯有史書來記載這些事物一切,以確保它不會太早的消失。
晚上,顧倚玉手持黑色請柬來到了鬼王府,但并沒有進(jìn)去,而是在門口等著孟無常。
孟無常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上午給他捎話的小廝站在府門口,看見孟無常后,笑著行了禮。
孟無??匆姾筇袅颂裘迹珱]有說話,顧倚玉笑著向小廝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無常心情很好?”
顧倚玉牽著孟無常的手,帶著他進(jìn)了府門。
“眼瞎了?”孟無常沒好氣的賞給顧倚玉了一個白眼,顧倚玉不惱,嘴角勾起,沒再說話了。
因為孟無常眼里有了光。
去宴席的途中,不少人交頭接耳,臉上都不太好看。畢竟這次回來的可是鬼王啊,難保他們會被撤職。顧倚玉雖然管事但還是不想管太多,達(dá)官顯貴正是清楚這一點(diǎn),所以在這兩年里都為非作歹,最典型的的就是相晝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