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沈榆初睡覺的時候快速流失著,而夜晚也在一眨眼的功夫悄悄降臨,原本還附有光芒的城市頓時變的漆黑隕鐵的一片。
“榆初醒醒…別睡了!”
迷糊間沈榆初仿佛聽見了路若的聲音,“滴噠”耳邊傳來水滴音,沈榆初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并是路若帶著不安的臉龐。
“……來的真快”沈榆初撐起手臂看了眼小窗口,外面一片漆黑,附加上讓人心神不安的雷聲,這個夜晚著實令人發(fā)指。
“我們應該要加緊離開這里了,上頭已經(jīng)派人引著異變者往我們這邊來了…你答應過我的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路若坐在床的另一頭靜靜地看著沈榆初,語氣里不自覺的帶上了不安,沈榆初見狀嘆了口氣,站起身輕拍了拍路若的肩頭,嗓子略有些沙啞的安慰道
“我沒說放棄你,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們要等等”
“現(xiàn)在還不走?”路若不解的抬頭看向沈榆初,她不明白眼前人的想法,但她相信他,全身心的信任。
“嗯,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出去,不然我們現(xiàn)在出去了只有死”
沈榆初暗暗嘆息,他也不想待在這里太久,但沒辦法,誰讓他身邊有個可以說是拖油瓶的存在呢,雖然這個拖油瓶還是他主動要來的,沒有萬全的準備他不會輕易帶著路若出去。
安撫好路若,沈榆初拉開了點鐵門前面的簾子觀察,獄房外很安靜,靜的連針掉在地上也聽的到動靜,這不太對勁…
“若若,你過來下,看看對面什么情況”
沈榆初頭也不回地向路若打了個招呼,待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便伸手拉開了一扇足以讓兩人并肩而立的位置,對面的房間并未遮掩,一切都盡收眼底,只見那人身形僵硬地盤踞于床榻之上,面容扭曲至極,呈現(xiàn)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紫青之色,烏黑如墨的紋路肆意蔓延于肌膚表面,仿佛某種邪惡力量正自內(nèi)而外侵蝕著他的血肉,最為駭人的是,那人雙手的指甲竟已生長至超乎常理的長度,尖銳無比,在昏暗的牢房走廊燈光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寒芒。
“怎么會…異變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為什么還有人會異變?”
路若猛然驚呼一聲,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迅速壓低了聲音,將沈榆初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不知是因為沈榆初的存在給了她力量,還是她本身便擁有超乎常人的鎮(zhèn)定,此時的路若顯得異常冷靜,開始向沈榆初條理清晰地解釋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他在異變,過不了多久就會加入異變者大軍”
“不,不止是他”
沈榆初收回拉著簾子的手,淡淡的看著路若道
“這里的所有人都在異變,包括我也是,只是可能被什么強大的東西壓住了,異變才延遲了”
而他之所以未發(fā)生異變,究其根源在于其前身乃是一只厲鬼,厲鬼由無數(shù)亡魂的怨念凝聚而成,體內(nèi)蘊藏著極其強悍的怨氣,這股怨氣伴隨著他來到這個身體后幾乎滲透至原主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將引發(fā)異變的病毒體驅(qū)逐于體外,從而得以幸免于難。
原主沒異變的原因找到了,但其他人的原因又是什么?
“會不會是執(zhí)念?”
路若不好意思坐在沈榆初的旁邊,只好靠著墻面聽,聽到沈榆初說完后,她的腦子里就蹦出來了一個詞“執(zhí)念”。
“人在有了在乎的東西后,遇到致死的危險會爆發(fā)出可怕的求生欲,從而逃離生天…這就解釋了監(jiān)獄里的人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發(fā)生異變,那是因為他們想活,活著見到他們在乎的人或者物”
沈榆初撐著下巴看著小窗口悠悠的說著,手上那股人類看不到的黑氣正慢慢擴散著包圍整座監(jiān)獄,他需要知道監(jiān)獄的分布路線,以及知道原主入獄的詳細信息。
這對于不了解原主的他來講很重要,畢竟現(xiàn)在監(jiān)獄沒有停電電腦還能用,要是出去了再查指不定得去費死費活的找一臺現(xiàn)成電腦和電源呢,他可不樂意。
……
“……榆初,你看看外面”
路若顫顫巍巍的挪到沈榆初能救到她的區(qū)域,一雙美眸里盡是恐懼。
沈榆初猛然轉(zhuǎn)過頭,眼前的景象令他瞬間屏住了呼吸。監(jiān)獄外,那些已完成變異的異變者正緩緩游蕩,如同一群饑餓的野獸,那扇原本堅固的鐵門如今只剩半截,殘破的邊緣在微風中搖晃,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仿佛是為這恐怖的畫面配上了一曲凄涼的背景音樂,讓人不禁毛骨悚然,雞皮疙瘩紛紛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