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昧,你知道師姑是什么來歷嗎?師尊從來都沒提到過,怎么突然冒出來了?!?/p>
“師尊的事情我們少管,你先好好養(yǎng)傷,我先走了?!?/p>
師昧走后,墨燃狠狠的咬了口被子,嚎!
墨燃在床上死魚一樣地躺了三天,傷口剛剛收斂,就接到傳訊,讓他滾去紅蓮水榭做苦力。
來傳訊的小師弟頗為同情地看著墨燃,忍了忍,還是沒忍?。骸澳珟熜帧?/p>
“嗯?”
“……玉衡長老的脾氣那么差,去了紅蓮水榭的人,沒一個是能站著出來的,你看看,要不然,就說自己傷口還沒愈合,求玉衡長老放你去刷盤子吧?”
墨燃很是感激這位師弟的菩薩心腸,然后拒絕了他。
求楚晚寧?
算了吧,他可不想再被天問伺候一頓。
于是費(fèi)力地穿好衣裳,拖著沉重的步子,極不情愿地往死生之巔的南峰走去。
紅蓮水榭,紅蓮地獄,楚晚寧的居所,方圓百里見不活人。
墨燃來到楚晚寧的居所前,立在門口,瞇起眼睛,甜膩膩地開口裝孫子。
“弟子墨燃,拜見師尊?!?/p>
“嗯,進(jìn)來吧。”
屋子里雜亂無章,冷血魔頭楚晚寧一身白袍,衣襟交疊得高且緊,頗有些禁欲的氣韻。他今日束著高高的馬尾,戴著黑色金屬護(hù)手,坐在地上搗鼓著一堆機(jī)關(guān)零件,嘴里還咬著一支筆。
面無表情地看了墨燃一眼,他咬著筆桿子,含混不清的說:“過來?!?/p>
墨燃過去了。
這實(shí)在是有些難度,因為這個屋子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令人落腳的地方,到處撒落著圖稿和金屬斷木。
墨燃眉頭抽搐,上輩子他沒有進(jìn)過楚晚寧的房間,不知道這個衣冠楚楚的美男子,所住之處居然亂的如此……一言難盡。
“師尊這是在做什么?”
“夜游神?!?/p>
“啥?”
楚晚寧有些不耐煩,可能是因為含著筆,不便講話:“夜游神?!?/p>
墨燃默默看了眼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墨燃坐了下來,看著此時還只是一堆零件的“夜游神”,前塵往事忽悠悠地從心底溜過去,他忍不住拿起一只夜游神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抓在手中細(xì)看。
楚晚寧扣上了零部件的隼卯,總算騰出手來,拿下一直咬在口中的筆,瞪了墨燃一眼:“那個剛剛上了桐油,不可以碰?!?/p>
“哦……”墨燃把手指關(guān)節(jié)放下了,調(diào)整情緒,仍是人畜無害的可愛模樣,笑瞇瞇地問,“師尊召我過來,是打算讓我?guī)兔???/p>
楚晚寧說:“嗯?!?/p>
“做什么?”
“把屋子收拾了?!?/p>
墨燃是他帶來的,自然得跟在他身邊。
而楚凝霜自然迫不及待的跟在他身邊。笑話,不跟在晚寧身邊,萬一那狗子又不安好心的往他身邊湊怎么辦。
墨燃在他面前坐下來,鎮(zhèn)定自若地嚼著碗里的糖醋排骨,嘎吱嘎吱地咬著,很快骨頭吐成一座小山。
楚晚寧忽然一摔筷子。
墨燃一愣。
“……你吃飯能不能別吧唧嘴?”“我嚼骨頭,不吧唧嘴怎么嚼?”
“那就別吃骨頭。”
“可我喜歡吃骨頭啊。”
“滾旁邊吃去。”
兩人爭吵的聲音越來越響,已經(jīng)有弟子在偷眼看他們了。
墨燃忍著把飯盆扣在楚晚寧頭上的沖動,抿著油光光的嘴唇,過了一會兒,瞇起眼睛,嘴角揉出一絲甜笑。
“師尊別喊的這么大聲嘛。讓別人聽見了,豈不會笑話我們?”
楚晚寧一向臉皮薄,果然聲音輕了下來,低聲說:“滾。”
墨燃笑得直打跌兒。
楚晚寧:“………………”
楚凝霜捏著筷子,忍著火氣:“你再不安分下來,我把你丟出去。”
墨燃臉一僵,艸,忘了這個不知道性情的師姑了,我忍!啃骨頭的聲音小了很多。
墨燃站在紅蓮地獄的藏書閣前,看著五十列十層高的書架,以為自己聽錯了。
“師尊,你說……什么?”
楚晚寧淡淡地:“將這里的書全都擦一遍?!?/p>
“……”
“擦完再登記造冊?!?/p>
“……”
“明日一早我來檢查?!?/p>
“?。?!”
什么?。。∷裢硪羲藜t蓮地獄了么??
可是他還跟師昧約好了,晚上讓師昧給自己換藥呢!!!
他張了張嘴想要討價還價,可是楚晚寧懶得理他,寬袖一揮,轉(zhuǎn)身去了機(jī)關(guān)室,順帶還高冷地關(guān)上了機(jī)關(guān)室的門。
約會泡湯的墨燃陷入了對楚晚寧深深的厭棄當(dāng)中——他要把楚晚寧的書都燒掉??!
不!
腦筋一轉(zhuǎn),他想到了一個更損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