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劈了足足半個時辰,半個身體都被燒成了焦炭,雖未死,但也是生不如死。
雷電停了后,她聽見系統(tǒng)在自己耳邊道,
系統(tǒng)宿主,此劫過后天道不會阻攔你。但你是死是活聽天由命,而且我也不能幫你了。
滾蛋吧,誰稀罕。她心里暗罵了一句,意識漸漸墜入黑暗,昏迷的前一刻,卻看見了一雙臟兮兮的靴子,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身在嶺南溫家了。
她傷勢太重,溫家少主溫壺酒將她帶走后,用從未有人試過的法子救回了她,后來他每想起一次,就會來一次激情澎湃的演講
溫壺酒為師路過那里,聞到了一陣肉香,本以為是野豬被雷給劈熟了,就想著去飽餐一頓!誰知道上前一看,我滴個乖乖,是個烤人??!
溫壺酒當(dāng)時我嚇得魂飛魄散 ,不小心踩到了烤人的手,誰知道那廝臉都黑的只剩眼白是白的了 , 還用狼崽子一樣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我!當(dāng)時我就在想,這是個狠人!
溫壺酒后來啊,就是為了救這廝,我用了溫家祖上傳下的秘法。雖然是秘法,但沒人感興趣,因為成活率太低了,救一千個人只有一個人能活著, 而且要用大量的珍稀毒藥,誰會干這種賠本買賣?但我溫壺酒敢??!當(dāng)時我就想,就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吧,誰知道還真給救活了。
雖然救活了,但一身皮膚卻整整黑了三年,后來她去鎮(zhèn)西候府的時候還被百里東君喊過小黑子。誰知道好巧不巧地被溫壺酒聽見,他瞬間激動了起來,
溫壺酒感情好??!反正你這丫頭也不愿意告訴我真名 ,你又不愛說話,那就叫小黑吧,加上為師的姓 ,就叫溫小黑!
雖然名字不正經(jīng),但姓氏很正經(jīng),溫壺酒對她的重視讓鎮(zhèn)西候夫婦也覺得詫異。
但溫珞玉覺得,一個女孩子叫這個名字不好聽,不如把黑換成默,于是從此 ,她又多了一個名字。
溫默。
日漸地相處中,她終于接納了溫壺酒這個師父,在侯府住了一段時間后,便跟著他回到了嶺南學(xué)習(xí)毒術(shù)。
若是讓她學(xué)醫(yī)救人,她是死都不會學(xué)的,但若是用毒殺人,她倒是喜聞樂見。
她記憶力極佳,興趣極濃,加之溫壺酒教學(xué)有方,不過一年就會制毒,兩年就自己研制出了獨屬于自己的毒藥,雖然不及師父,但也在江湖小有名氣,人稱小毒仙溫默,師從毒菩薩溫壺酒。
然而她卻知道,她之所以這么快出名,是師父有意為之,他為自己造勢,也讓所有人知道她被他罩著。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呢?她問過,他卻回答,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
于是她身上的戾氣漸漸的淡淡去,但面對一切卻更有勇氣。
想完這一切,她轉(zhuǎn)身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峽谷,屋頂會有弟子來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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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大世家,江南霹靂堂雷家,蜀中唐門,嶺南老字號溫家。
但溫氏子弟行事低調(diào),比起行走江湖,他們更喜歡在門中研究毒術(shù)。
但是溫壺酒是個例外,他十九歲的時候,名聲就蓋過了家主,但之所以成了赫赫有名的毒菩薩,起因便是他曾經(jīng)毒倒過一座城。
他時常給易文君講一些江湖趣事,而此次百里東君所在的柴桑城他也提過。
此城位于西南,為潤州所轄,是個十分富庶的城池。而顧家和溫家,則是這西南道的兩大巨頭。
而前段時間,顧家家主顧洛離突然身死,顧家為他的兩個叔叔顧三、顧五所控,新家主顧劍門倒成了個擺設(shè)不說,還被迫和晏家定了親。
看似平靜,但所有人都看見了晏家想要掌控顧家的野心。
隨著婚期越來越近,各方勢力如暗流一般涌入柴桑城,而偷了地契跑到城中開酒館的百里東君,也被迫卷入了這場紛爭。
師徒二人騎馬星夜兼程,溫壺酒一路上都在碎碎念,
溫壺酒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這個兔崽子兔崽子兔崽子!徒兒啊,師父要喝酒啊,師父好累?。?/p>
聞言,易文君眼里滑過一抹無奈,往后一摸,手一揮,
易文君師父接著!
溫壺酒連忙接過喝了起來,那如狼似虎的樣子,主打一個吃沒吃相。
易文君偷偷翻了個白銀,
易文君也沒多大歲數(shù),就活成了糟老頭子。
溫壺酒聽的清楚,但他十分享受被徒兒念叨的感覺,是師父,也是個女兒奴,
溫壺酒師父當(dāng)然是個糟老頭子啊,所以你要趕快找個夫君,生一堆孩子,好孝敬我啊。
此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柴桑城門外,易文君卻突然勒住了韁繩,眼神有些復(fù)雜。
生孩子,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跟葉鼎之有交集,所以自然不會生孩子。
溫壺酒沒有發(fā)覺她的異常,看著禁閉的城門眉頭緊皺,
溫壺酒大白天的關(guān)啥門?神神叨叨的。
說著,他突然鼻尖一癢,
溫壺酒阿嚏!
只聽一聲巨響,城門直接被噴嚏轟開。卻是還未等他們看清城內(nèi),十八把飛劍以風(fēng)馳電掣的速度飛射而來。
易文君連忙側(cè)身躲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溫壺酒身后,心想來者不善,但還好我有靠山。
溫壺酒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酒, 看著城樓陰影里走出的人,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
溫壺酒這柴桑城歡迎人的方式有些獨特啊。
蘇暮雨前輩說笑了,只是誤會。
隨著他一聲輕笑,劍被收回,他持著一把黑傘而出,露出一張年輕俊美的臉,輪廓卻是柔和的,但他膚色有些蒼白。
易文君自溫壺酒身后小聲道,
易文君此人輪廓倒是柔和的,有一種清冷又溫柔的感覺,就是不知道他性格溫不溫柔了。
溫壺酒給了她一個爆栗,
溫壺酒暗河的人, 你說溫不溫柔?
易文君連忙捂住了自己的頭,卻是突然眼前一亮,
易文君他拿著黑傘,是“”執(zhí)傘鬼”蘇暮雨!
易文君我還畫過他的畫像呢!
她在包袱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畫像,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蘇暮雨眼前。
一張清絕又靈動的臉笑盈盈地突然出現(xiàn) ,他竟愣了一下,眼前什么東西一晃,是一張畫像,一個丑陋不堪面目猙獰,鼻大嘴厚綠豆眼的男人躍然紙上,旁邊三個字:蘇暮雨。
我這么丑的嗎?
他下意識就要一把奪過,眼前女子竟然身形一閃,又回到了溫壺酒身后, 速度之快,只余一股淡而清的藥香在他鼻尖輕拂,然后他聽見她問,
易文君喂,我畫的是不是很好看?你不用謝哦!
溫壺酒沒有說話,喝了一口酒準(zhǔn)備迎接蘇暮雨的暴怒,有什么辦法呢, 攤上這么個徒弟。 可是見鬼的,對方竟然勾唇一笑,
蘇暮雨姑娘畫的不錯 ,來日若是有機會,在下一定會請姑娘喝酒,以謝畫像之恩!
說完,腳尖一點,飛離而去,又有一道黑影跟在了他身后。
溫壺酒愣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著易文君的臉,氣的拍大腿,
溫壺酒哎呦壞事了!我怎么就帶你來了呢?怎么好巧不巧遇上一頭豬呢!白菜哦白菜哦哦哦!
然后他鬼哭狼嚎進(jìn)城去了 ,留下易文君一臉懵逼,
易文君我?guī)煾杆诠方惺裁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