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想過和她見面的場景,無非不過是像以往那般疾言厲色,嗤之以鼻,卻從沒想過會是此情此景。
師父……
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聽過了?
他身形凝滯,記憶一瞬間回溯。
自從見過人對妖的惡意以后,離侖便不會輕易離開大荒,而文漁卻是經(jīng)常和朱厭那不安分的猴一起偷跑出去 ,可是每一次回來,她都會去哄她那又又又生氣的師父。
種著白色花樹的小院子里,文漁蹲坐在躺椅旁邊,輕輕用手搖晃著,小心翼翼地喊著躺椅上的人,
文漁.師父,你就別生氣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是為我好,才不愿意我去人間游玩的。
文漁.可我都去了那么多次,也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危險啊,朱厭伯伯會保護我的,和他在一起很安全。
離侖閉著眼睛哼了哼,
離侖沒有危險的時候,朱厭就是最大的危險。
文漁.師父您說話了?危險?不會的不會的,朱厭伯伯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是在猴類里面還是很不錯的!
草叢里突然探出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非常認真地提醒他們 ,
朱厭不是猴子,是猿,猿。
離侖哼!
離侖手中凝力化為光球往草叢里一拋,猴子嚇得逃之夭夭 ,
朱厭離侖你脾氣是越來越大了!惹急了我,我離家出走你信不信?
離侖嫌棄的齜牙,
離侖除了大荒,誰還會容得下你這只多事的猴子。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文漁轉(zhuǎn)過頭來看見,臉上笑容一瞬間凝固,
文漁.怎么又不高興了?師父是在生朱厭伯伯的氣嗎?咱大樹不計小猴過好不好?
離侖哼 。
離侖轉(zhuǎn)過了身去,
離侖但是大樹要計小魚過 。
文漁.那咋辦?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也不行嗎?
她將一串糖葫蘆遞到了離侖面前,他睜眼瞟了一下,又連忙閉上眼睛,
離侖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吃呢。
文漁.那這個呢?
她遞出了一把做工精美的小刀,
文漁.你不是喜歡收集這種小物件嗎?
離侖誰說我喜歡了?
他冷冷地拒絕著,雖然眼里滿是開心的光。
文漁泄氣了,
文漁.師父啊師父,徒兒要怎樣才能哄好你???
離侖除非你答應我這輩子都不離開大荒一步。
離侖說完,身后卻是沒了動靜,頓時心里驚:人呢?而后突然一涼:她走了?是我提的要求太過分了?是我太矯情了?所以她嫌煩了嗎?
他連忙轉(zhuǎn)身,眼前突然白影一閃,清香撲鼻,懷里一沉。
他下意識將她緊緊摟住,她抬起頭來,精致明媚的一張臉已經(jīng)委屈成了包子,
文漁.師父這不喜歡那也不喜歡,沒有辦法,徒兒只能把自己送給你了。
離侖心里的氣在這一瞬間消散,他用指腹輕輕刮弄著她的鼻尖,笑容寵溺而無奈,
離侖如此,師父便收下這份大禮了。
文漁樂的笑了起來,她圈住了他的脖子,不停地喊,
文漁.師父師父師父師父……
從記憶中回神,他的眼淚模糊了雙眼,
離侖我曾經(jīng)以為,你的一聲聲師父就能伴我一輩子了,卻沒有想到離散如此之快。漁兒我……
話未說完,文漁已經(jīng)撲到了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