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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
燕尋愿喚寧華至身前。
燕尋愿輕啟唇角,漾出一抹溫婉絕倫的微笑。
眉目間英氣勃發(fā),神情中既有北國寒風之凜冽剛毅,又不失江南弦月之清冷溫婉。恰如冬日里傲霜斗雪的寒梅,既有錚錚鐵骨,亦懷脈脈溫情。
燕尋愿:“寧兒?!?/p>
“見過母親。”她欠身行禮,眉眼乖巧。
燕尋愿讓她入座,把一張張男子畫像遞于她。
“這是兵部侍郎家的幼子...夫人托人打探,此人性情溫和,不喜官場,只喜詩書丹青...”旁邊的侍女為寧華解釋。
“這位是禮部尚書家的幼子言明容...只喜游山玩水,聽聞容貌俊俏,興許小姐會喜歡的?!?/p>
寧華微微一瞥,畫像上的言明容的確出眾。
一雙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為他平添了幾分風流態(tài)度,既有書卷的清雋之氣,又不乏俊逸脫俗的韻致,恍若仙人般不可方物。
“…”她興致缺缺地看了幾張,像往日一般朝燕尋愿撒嬌:“母親,我有你和父親就好了,何需嫁人?”
燕尋愿笑容不減,好笑地道:“你這丫頭越活越過去了?!?/p>
“想一出是一出的,你得挑個人入贅謝家啊…”
寧華放下手中畫像,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他們世家子弟能同意嗎?”
燕尋愿略一沉吟,只見寧華言道:“小女現(xiàn)今方屆十七芳齡,自是不急于一時。待到明歲科考之日,再從那蕓蕓眾生中,細細遴選一位兼?zhèn)涓邼嵠沸信c卓越才學的佳公子?!?/p>
寧華盈盈一笑道:“母親覺得如何?!?/p>
燕尋愿輕聲道:“既如此,便依你所言?!?/p>
寧華盈盈一拜,“謝母親?!?/p>
燕尋愿一頓,想到謝禹寒與她所說,便放不下心來。
“近來圣上對那位新晉的探花郎頗為青眼有加,寧兒看此人的才情如何?”
寧華輕斂黛眉,似乎胸中郁結(jié)了一團慍怒之氣,強自壓抑著道:“女兒覺著此人實在無禮至極!昨日女兒前往言府探訪清也妹妹之時,孰料那人竟擅自闖入內(nèi)苑,言語間更無半分敬意……實令人厭惡難當?!?/p>
燕尋愿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皺眉:“他竟敢如此無禮?”
“母親您有所不知……”她強抑心中憤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未讓其溢出:“此人言辭頗為輕佻...”
燕尋愿明了,不自覺更覺得周衍回屬實無禮放蕩,仗著探花郎的名堂...就敢如此。
燕尋愿輕聲寬慰道:“寧兒莫哭,待到那一日母親入宮,必叫那周氏知曉一番苦楚滋味!”話說得雖輕,卻字字擲地有聲,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寧華輕啟朱唇,卻又似含苞未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在嘴角輕輕漾開,旋即隱沒。她那副楚楚之態(tài),更添了幾分惹人憐愛之意,一如往常,舉止間流露出嫻靜與端莊。她的神情清冷,仿佛未經(jīng)塵世沾染,純真如初。
燕尋愿:“后日丞相府的賞花宴禮,寧兒可要好好準備,當日不僅僅是賞花宴禮,西南部景國的三皇子、四皇子也會前來?!?/p>
寧華微微一頓,收好眼淚看向燕尋愿:“他們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