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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奧城逢春,細雨纏綿,連日不絕,如煙似霧,輕籠四野。遙望水榭樓臺之中,隱約可見一佳人獨立于回廊之亭,其姿清冷絕塵,恍若廣寒仙子臨凡。她靜倚闌干,面龐半隱于輕紗之后,眉目間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幽寂,仿佛是那未被紅塵染指的一方凈土,令人不敢輕易褻瀆。
彼其神情之中,蘊一絲清淡之寒意,眸中所映,乃是一片慈悲之色難掩。肌膚勝雪,體態(tài)宛如仙子臨塵,即便是在那三千里的清輝之下,亦是清麗脫俗,獨有一番風姿。
周玄凌一愣,欲要上前卻見她看了過來。
朱扶玉顯然也是一愣,微微恭謹?shù)卮瓜铝祟^,行禮動作一氣呵成、輕聲細語:“妾見過陛下?!?/p>
“阿玉...”周玄凌一時不知如何說起,只是疼惜地欲要握住她的手腕。
“陛下,今日十五您要去鳳儀宮,妾身告退?!彼赝怂谎?,冷冷開口。
“...”周玄凌眉眼染上慍怒,“明貴嬪你……”
朱扶玉微微冷笑,只是做足了恭謹姿態(tài),便離去。
“李長!你說她什么意思……?”周玄凌又氣又惱,不自覺朝身邊之人發(fā)起了火。
“陛下、貴嬪娘娘興許只是陷入喪女之痛……”李長勸慰,心想真是造孽哦……
周玄凌冷哼一聲,氣惱極了道:“她總是這般冷心!什么時候她如她堂姐嫻貴妃一樣知禮就好了!”
周玄凌越想越氣,他不悅扶玉居然不肯接下臺階;反而與自己鬧氣。
忘憂宮_伏芉殿
長蕤:“貴嬪...您,方才,興許會惹陛下不悅啊,豈不是更誤...族中交代您的……”
朱扶玉輕抬眼瞼,一抹冷意自那清幽深邃的瞳仁中流露,淡漠的目光似冬日里的薄霜,徑直凝在了長蕤身上。
“你忠心耿耿對本宮、對朱氏一族,本宮自然知曉?!彼痪o不慢地說道...
“但,你作為奴才的本分,便是質(zhì)疑本宮決定嗎?族中讓你輔助于本宮!不是讓你來打攪本宮的?!敝旆鲇裥睦锇蛋蹈嬲]自己,切忌要提防于長蕤、隨即言笑晏晏地看著她。
“奴婢知錯?!彼勓杂行┻t鈍地行禮。
她沒看到朱扶玉眼下的冷淡,那是一個看著要死之人的眼神。
朱氏主支、朱柔則、朱宜修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她的麟安死得不安...
朱扶玉佯裝困乏:“本宮乏了,你退下吧?!?/p>
“……奴婢告退?!?/p>
朱扶玉冷眼注視著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視野之中。隨后,他緩緩回到榻上坐下,神情疲憊,仿佛身心都達到了極限。
……
朱扶玉失寵,日子并沒有很難過,她性格算且清冷從來不招惹是非,以及與人為善,所以作為貴嬪的俸祿和待遇并沒有少。
今日請安,朱扶玉一改往日的不去作風,而是以身子好了為由,去了鳳儀宮。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愿娘娘萬福金安?!?/p>
她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靜至極。
朱宜修坐在左側(cè),率先出口:“妹妹身子好了起來,也是極好?!?/p>
她并沒有接話,因為習慣她的性格,朱宜修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