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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沒想到弘歷真的可以肆無忌憚、清白極了來指責(zé)自己。
分明是弘歷的錯?。。【退阋呀?jīng)黑化的海蘭也忍受不了…這臟水潑在自己身上的滋味;可是她也清楚自己不能表露,只能恨恨地隱藏著自己的情緒。
只不過現(xiàn)在格外情緒敏感的弘歷將她的情緒感知的十有八九...
“賤婦還不滾回延禧宮!!難不成還要拿著皇嗣脅迫朕??。 焙霘v怒斥道。
“嬪妾……”海蘭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面臨弘歷的暴怒。
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令妃,她咬了咬牙,她才做不來自甘讓人輕賤的玩物,姐姐那么高潔傲然、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沒有傲骨呢?
海蘭:“嬪妾告退!”
海蘭帶著心里的憤慨,行了一個禮就離開。
養(yǎng)心殿殿內(nèi)
“這珂里葉特氏當真是不懂事,如何能照顧好皇嗣?!焙霘v在面對嬿婉這個貴女的時候,情緒顯然收斂許多,滿口抱怨著。
“珂里葉特氏何德何能撫養(yǎng)皇嗣?臣妾瞧她倒是沒規(guī)矩的樣子,惹人厭煩?!眿魍裆裆卣f著,“皇上既覺得珂里葉特氏不配,那便是不配——”
旋即嬿婉緩緩露出一個淺笑。
“皇上金口玉言,豈會不降旨意,令海貴人于懷胎之時深思己過,以免再敢對人頤指氣使?!?/p>
“依愛妃所言,進忠。”
嬿婉隨著他的目光看向看向從外面進來的人。
她記得。
此人不正是幫扶衛(wèi)嬿婉、最后慘死在衛(wèi)嬿婉手中的御前副總管進忠。
“奴才在?!?/p>
“傳朕旨意,貴人珂里葉特氏,言行無狀,舉止失當,屢屢逾矩,于御前失儀,不守婦德。然念其懷有身孕,不忍苛責(zé),著令抄寫《金剛經(jīng)》百遍,禁足于延禧宮,以反省己過,警示他人?!?/p>
弘歷真心厭惡海蘭,又繼續(xù)說道:“珂里葉特氏...身份卑賤,不配撫養(yǎng)皇嗣,這貴人位置已然還是她高攀了,誕下皇嗣之后便把皇嗣交給壽祺皇貴太妃撫養(yǎng)。”
壽祺皇貴太妃、也就是孝懿仁皇后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元年十一月被弘歷尊奉為皇祖壽祺皇貴太妃。
嬿婉也不說什么了,畢竟她可不想要讓海蘭好過,所以孕期里面的苦頭,珂里葉特氏是絕對活該該受著的!她不配為人母,就憑她的所作所為。
回到延禧宮的海蘭沒想到自己苦日子還沒有結(jié)束……
送來的膳食雖說都是大補,可是不是涼的便是已經(jīng)放了許久的、難吃至極的;其他一律按貴人位分來,還有自己還要沒日沒夜抄寫金剛經(jīng),她字寫得又不好,很多時候要重新謄寫一遍...
還有孕期中的細碎的小毛病,肚子痛、脊椎痛、嘗嘗感覺全身陰涼沒有溫暖。
海蘭尚且六分清艷美貌,也被磨搓了不少——要不是她還心系尚且在冷宮中的如懿、說不準也熬不過去呢。
逐漸入了夏,永壽宮也開始用上了冰。
永壽宮內(nèi)
宮女們輕手輕腳,井然有序地忙碌著,為夏日的到來精心準備著所需之物。殿內(nèi)換上了閨閣女子最為鐘愛的夏日香料,那香氣氤氳,令人心曠神怡,仿佛能洗凈塵世的煩憂。一縷縷清幽的香煙,在正殿中緩緩升騰。
春嬋上前輕輕行了一禮,微微帶著笑容:“娘娘,延禧宮那位海貴人,想要服用朱砂呢。”
嬿婉也不驚訝,海狗嘛、總歸是狗,愛舔也沒什么。
“嗯——本宮倒是有些好奇了……”嬿婉語調(diào)柔和,卻透著一股冰涼的媚意。
此時的嬿婉,身著一襲清藍色刻三藍云祥單袍,袍身精致細膩,云祥圖案以銀線勾勒,如同浮雕般躍然布上。袍下擺隨風(fēng)輕擺,仿佛云中游龍,靈動而神秘。她頭盤發(fā)辮,以鎏金穿花戲珠鈿子點綴,鈿子上的珠玉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宛如點點星辰。她的面容清冷威嚴,眉如遠山,目若秋水,唇紅齒白,盡顯絕世容光。這般容貌,非但未因那清冷之氣而失色,反而更添了幾分清艷絕世的風(fēng)姿。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透出一股不凡的氣度,令人不敢輕易靠近。她如同一顆高懸天際的明珠,光芒萬丈,卻讓人難以觸及,只能遠遠地仰望,贊嘆其絕世之美。
“這個賤婢怎么弄到朱砂?又怎么控制好劑量……服用下去?”
“那位海貴人想要以醫(yī)術(shù)不精的理由,讓那位李太醫(yī)知難而退呢;同時海貴人倒是還接濟冷宮那位,只不過嘛,據(jù)奴婢所知、海貴人體己也所剩無幾了?!?/p>
“去給三叔好好說道,想必三叔有數(shù)——慎刑司葉心那個賤婢可活得痛快了?”嬿婉淡淡詢問著道。
“自是痛快,葉心那丫頭性格倒是倔強很,不過嘛……”春嬋笑容愈發(fā)深切:“她再如何,到底是惹了主子厭棄,什么傲骨也沒有了,如今還要避著慎刑司嬤嬤,以免犯了錯,只能乖乖收斂那些氣性了~”
春嬋深知嬿婉對葉心的厭憎,卻也不便多問,心中自是明白,嬿婉自有其緣由。她只想著,自己應(yīng)盡心盡力,令那些人飽嘗痛苦之苦。
“待延禧宮那個賤婢生產(chǎn)完后,二阿哥的死便……該讓咱們“端莊大氣”的皇后娘娘知道了吧!喪子之痛……殺子仇人卻活得好好的~本宮也不愿看到吶?!?/p>
春嬋輕快地應(yīng)道:“是~”
嬿婉拈起一方糕點,那清甜之味緩緩散開,令人回味無窮。
“令主兒,”黃中誠[永壽宮內(nèi)的領(lǐng)頭太監(jiān)]躬身行禮,聲音低沉而恭敬,“進忠公公來訪,皇上賞賜了幾瓶西洋香水與珍珠,皆已送至您處~”
嬿婉:“那便如此……讓,進忠公公進來吧!”
“奴才給令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進忠彎著腰,極為恭敬和虔誠地行禮。
“奴才……特來為令妃娘娘呈上御賜之物?!?/p>
嬿婉:“既如此,那就有勞進忠公公?!?/p>
進忠感受到上方那道目光投射而來,平日里機敏狡黠的他,此刻竟前所未有地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