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宛懿按皇后所說,經(jīng)甬道向西南,走到北蓮池包圍的畫坊。
宛懿還未見到畫坊,便聽到內(nèi)里傳來爭執(zhí)之聲,心中不由疑惑起來,便抱著畫卷進到畫坊,卻見如月與一個小太監(jiān)起著爭執(zhí)。
菱兒我偏不信了,叫你們這管事的出來!
小太監(jiān)你是哪個宮的?這樣無理,等小勛爺來了,管教你吃不了兜著走!
菱兒哼,不就是要幾張紙嗎!大不了花些銀子買了不就是!
小太監(jiān)笑話,這宣紙可是用銀子都買不到的,你們還不夠格用呢!去去去!
宛懿見菱兒說完又扶了扶她那獲賞的銀花步搖,一臉趾高氣揚。
宛答應(yīng)(蕓貴人的簪子,竟賞了奴婢。)
步搖如今戴在菱兒頭上,宛懿越看越覺得滑稽。
此時,只見從內(nèi)室走出一位徐步搖扇子人,他玉面無須,這樣俊俏,宛懿心中先是一驚。
季成勛何人在我這畫坊喧鬧?
菱兒公公可是這畫坊的主事季成勛,季總管?奉我家貴人之命,特來畫坊討要特種凈皮涇縣紙。
季成勛[冷笑]你家貴人?哪個宮的貴人敢來我這,要這種紙?
宛答應(yīng)(季成勛?此人是什么來頭?竟這樣傲慢……)
菱兒給,這些是我家貴人的一點心意,拿著吧。
宛懿正納悶這眼前人到底是何身份,卻見他將菱兒的錢袋拋擲在地。
季成勛混賬東西,拿著你這腌臜的銀錢,即刻滾出我這畫坊去!
宛答應(yīng)(不為錢財,倒像是個正直本分之人,或許能從他那里獲得一些線索……)
菱兒[碎念]你!不過是個畫坊管事竟這般囂張,回去定要稟告主子。
菱兒氣惱的轉(zhuǎn)身彎腰去拾錢袋,這才發(fā)現(xiàn)宛懿站在身后,驚得喊了一聲。
菱兒小、小主,奴婢給小主請安。
宛答應(yīng)菱兒,你因何在這畫坊之中?
菱兒[支支吾吾]呃……哦,奴婢來替貴人辦事……奴婢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宛懿方才分明聽得一清二楚,她是來畫坊要上等宣紙,怎么見自己在場,便急匆匆告退,細(xì)細(xì)想來,卻有些蹊蹺,于是,宛懿又朝桌案近了兩步。
季成勛[打量]你又是何人?來這畫坊做甚?
宛懿緩緩展開手中畫卷,朝他展示。
宛答應(yīng)請問公公,畫坊中可有這種特種凈皮涇縣紙?
季成勛真是邪門,怎么又來一個要這種貢品宣紙的?
宛答應(yīng)還望公公指點,我需用這相配的宣材為補畫所用。
季成勛看你這身打扮應(yīng)是位主子,怎么來此代行奴婢之事?
宛答應(yīng)既然公公有這眼力見,便不該說此話。
季成勛聽宛懿此言,又上下打量著宛懿,帶有幾分輕蔑。
季成勛沒有,這特種凈皮本就稀少,進貢的不過幾丈而已。
宛答應(yīng)有勞公公再仔細(xì)回憶回憶,這話畫乃皇上賞賜之物,亟待修補。
季成勛怎么?要用皇上來壓人?我說沒有便是沒有,這樣稀有的好紙去補你那幅畫,實在糟蹋。
不成想宛懿也吃了閉門羹,那季成勛態(tài)度十分堅決。
宛懿心想若不能取得畫材,為簡嬪補畫,原與馥安商定的計策便能推行,而那季成勛方才所言更是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