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左手在這幾天不要動了,也不要拿東西什么的…”醫(yī)生看了看X光片,“你看,這里有個小小的……已經(jīng)是骨裂的狀態(tài)了……這次還好,不然你就要打石膏了…”安迷修的左手繃著繃帶,頭上也綁著繃帶,左臉貼著紗布。他沉默不語地看著X光片,醫(yī)生又問:“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都是傷……”安迷修只是笑著回答:“是我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摔的……”醫(yī)生嘆了一口氣,拿出另一份簡歷,說道:“除此之外,你還患上了輕微的抑郁癥……”在這里,安迷修聽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醫(yī)生解釋道:“你剛剛跟我說說晚上睡不著,飯又不想吃的,每次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覺得想哭…很明顯,這是抑郁癥的前兆……
我事先給你準備開個藥,你回去的時候就要按時吃藥……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話別憋在心里,說出來,和自己的朋友或者家人一起溝通,知道了沒?”
“好的…謝謝醫(yī)生…”安迷修拿過藥單走出了門,醫(yī)生看著他的離去,心想:“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生活不易…壓力山大啊……”
安迷修拿著一大袋的藥走出了醫(yī)院,突然電話打來,是未知號碼……
“喂…?”
“好了?來我這里一趟…”
“………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安迷修握緊了手機,這電話正是顧柳云打來的,他的行動、舉止、信息以及事情都被她監(jiān)視得一清二楚…他沒有辦法,為了妹妹的安危和兩個兒子,自己不惜賣出了尊嚴…他抿了抿嘴,往指定的方向走去……
漸漸的,到了晚上…門開了,進來的是一位少許的血跡斑斑,在白襯衫上隱隱約約顯示出來……他把藥隨手放在桌上,脫下衣服走進了浴室,身上的傷痕呈現(xiàn)出來,淤青大大小小的讓人覺得很刺眼……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澆在了頭上,水順著身子往下流,地上的水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電話響了,安迷修裹著浴巾從浴室中慢慢走出來,看也沒看的直接接起電話:
“喂……”
“喂?安哥呀?”
“蓉…蓉蜜…?”
“我說你這幾天怎么不見人啊?卡總說你辭職了雷總也出差了,mmp的……”
“………”
“嗯?你在哭嗎?……安哥你怎么啦了???”
“沒…沒事…我…我…”安迷修泣不成聲,抹去了滿臉的淚水,“我很好……”
“怎么了怎么了啊?安哥你怎么突然說出這種話了???……得!我現(xiàn)在在你家門口!你快來開門吧!”
安迷修愣住了,他看向門,緩慢地走了過去,手放在把門上,緩緩開了一半的門……在開門的一瞬間,蓉蜜大聲說道:“surprise?。。“哺珞@不驚喜,意不……”她看到了他臉上和頭上的傷痕,笑容逐漸凝固,整個臉都拉了下來?!鞍哺缒恪比孛鄣氖謾C在她手中滑落下來,時間在那一刻開始變慢了……手機掉落在地上,蓉蜜直勾勾地看著他,眼中的瞳孔一縮緊,安迷修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冷冷地說:“你先進來吧……我先去穿件衣服……”
“你怎么搞的!誰打你了?!哪個小兔崽子TM的腦子有病敢打你啊?!…”蓉蜜怒罵道。安迷修只是微微一笑,說:“不是的…是自己摔下來的……”蓉蜜當然不信,她想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等安迷修換好衣服走出來后,蓉蜜問道:“安哥,告訴我,誰打你了?老娘一定一定宰了這個畜牲!你…”安迷修包扎傷口,搖搖頭說:“沒有的事……蓉蜜你能幫我打結(jié)嗎?…”蓉蜜心疼地看著他手上的傷,自己咬著牙打結(jié)?!爸x謝……蓉蜜來這里有事嗎?…”安迷修貼著創(chuàng)可貼問道。
她一言不發(fā),握緊了拳頭。突然電話響了一下,安迷修一看,是未知信息發(fā)過來的……一點開信息,安迷修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信息里面說道:
“趕她出去,不然你妹妹就是你的下場……”
之后又發(fā)了一張圖片,是一張正面照,一位少女垂著藍發(fā),手腳綁在椅子前后,手臂上還有一些淤青。
他慌了,說:“蓉蜜能先出去嗎?我現(xiàn)在不方便了…”就起身把蓉蜜推向門外。
“?。俊グググ哺缒銥槭裁赐蝗悔s我走了?…等等??!…”她還沒說完,安迷修直接把門給摔上了,蓉蜜在外面也是愣愣的站著……
“喂!喂!安哥?!安迷修???你開門吶!……”她不斷敲門,不斷地喊著。
無人回應。
“嘁!…怎么搞的…肯定有貓膩……”蓉蜜心想,下了樓,看到外面下著蒙蒙細雨,“糟了!我衣服還沒收進來!”她跑著腿揚長而去……
此時的安莉潔正在修剪院子里的各種花盆,她看向窗外,蒙蒙細雨轉(zhuǎn)變?yōu)榇笥赇罏r淅瀝地下著,她有種不詳?shù)念A感,感覺自己的哥哥出什么事了……
“希望哥能平安無事……”
安迷修吃了安眠藥后疲憊地躺在床上,將整個被子都裹起來,傷痕上襲來一陣陣疼痛,他不禁吸了一口冷氣,緊閉眼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在睡夢中他夢到自己走進某一間房間,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紅色的液體,液體上躺著一個人……他停止了呼吸,顫抖地走向前蹲了下來……捋開她的頭發(fā),手顫抖得厲害……
安…安莉潔……
怎…怎么會…這樣……
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女閉著眼,頭發(fā)凌亂,沾著紅色液體的衣服破爛不堪,整個人都沒有了一絲生機………
有人在安迷修的背后,他轉(zhuǎn)過頭,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不斷發(fā)出刺耳的笑聲,起伏不斷的笑聲在一次一次浮現(xiàn)出他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害怕、孤獨……
“哥……”眼前的少女緩緩爬向安迷修,用沾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陰森森地說道,“你明明…說好會來救我的……為什么…為什么你不來……好恨…我恨你……”
“不…不是的…!安莉潔…我沒有……”安迷修雙手抱頭痛哭起來,“我沒有……”
我沒有……
我已經(jīng)拼盡全力了……
我盡力了……
突然安迷修在噩夢中驚醒,頭上冒著汗水,他大口大口呼吸著,心跳不停地跳動著……平靜下來后,他看著天花板,雙眼無神地看著,覺得心里很煩躁。漸漸的,淚水已經(jīng)沾滿了雙眼,順著兩邊滑落下來……
另一邊,蓉蜜在洗手間里梳頭發(fā),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頓時回憶起昨晚看望安迷修的情景,臉上的淤青、頭上的傷痕一一在腦海里想起來……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心神不定地皺了皺眉?!捌媪斯至恕吹览韥碇v,他不是應該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不會是……”蓉蜜想到了這一點,雖然是個猜測,但必須要去確認一下!畢竟是高中的好同學嘛。她就向公司請了假,換好衣服出門前往XXX出租公寓。
蓉蜜到了目的地,正要下車,無意中看到安迷修走了出來,她立馬躲在了電桿后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繼續(xù)跟了上去……
“媽的…我覺得我就是個跟蹤狂似的……”蓉蜜心里不斷地罵自己,“要不是為了安哥你我至于嗎?…?。?!”
“媽媽!這個阿姨在跟蹤哥哥耶!”有一個小孩指著她叫道。
蓉蜜一聽到自己被人叫阿姨,瞬間黑著臉,頭冒青筋,“小屁孩說什么話!阿姨……我TM的……蓉蜜,冷靜……要冷靜啊……不跟這個小孩計較……”她心想著。
小孩跑過來想問:“阿姨?你…”
蓉蜜徹底爆發(fā)了,她怒吼道:“什么阿姨啊!?叫姐姐!給老娘滾一邊去!”
“嗚嗚嗚……麻麻!這個阿姨好可怕啊…”小孩被嚇哭了,喊著要找媽媽。
哼!...小樣......她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跟蹤著安迷修。一路長時間的跟蹤,蓉蜜看見安迷修走進了一家公司,“冰蝶戀公司?……這不是顧家大小姐顧柳云的嗎?”她沒有時間考慮,直接走了進去。
“你好,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
“……”
蓉蜜不知從哪里掏出來包鼓鼓的袋子,臉上掛著笑容,說道:
“我送外賣的。”
之后她走進了電梯,根據(jù)信息來到了40樓,蓉蜜都兜了一圈了,還是沒找到安迷修?!叭四??…去哪里了?。俊彼痹甑刈哌^某一扇門,突然傳出了聲音,蓉蜜停下了腳步,退了幾步退回了剛才走過的門。她耳朵貼著門,隱隱聽見有聲音,好像是有人在……說話?其中還有碎掉的聲音……在驅(qū)動好奇心之下,蓉蜜悄悄地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通過縫隙可以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再繼續(xù)往上看的時候蓉蜜不禁捂住嘴,睜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安迷修頭發(fā)中有少許的碎片,可能是因為砸擊,紅色液體在額頭上流下了,滴在了地上。他垂著頭不說話,跪在顧柳云目前。此時此刻,顧柳云臉上還掛著一絲笑容,就像比惡魔還要恐怖的笑容……
“呵呵呵~你真聽話…我的好狗狗~”顧柳云舉起高腳杯,“別動哦~”一個猛的朝安迷修頭頂上砸去!破碎的玻璃散開來,散落在他的肩上,他的頭上和地板上……這還不夠,顧柳云又拿起紅酒往安迷修頭上倒,紅色的酒與紅色的液體融合在一起,用肉眼看的話是很難分辨出來的?!翱纯茨悖悻F(xiàn)在多臟啊…哈哈哈哈…!”顧柳云大笑起來,她覺得干這件事簡直是太爽了!突然她一腳踩在他的頭上,他整個臉都踩了下去,“你不過就是個廢品,毫無價值的品種,成了雷獅的玩物,這次就成了我的狗~你和我~這就是差——距——……”紅色的高跟鞋在他頭上來回蹭蹭。
這一切都被蓉蜜給錄下來了,突然她一不小心絆了一跤!
“誰???”顧柳云看向門,看著倒在地上的蓉蜜。
蓉蜜撓撓頭,笑著說:“送外賣的…送外賣的…你們繼續(xù)嗷……”
顧柳云迅速撥打電話:“我辦公室門口有一個私闖之人!你們給我抓住她,抓到的人…重重有賞…”
話剛音落,就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蓉蜜一看,是雷老板的同款“黑衣人”……她顧不了這么多,起身就跑!
蓉蜜邊跑邊往后看,許許多多的人在身后追,她趕緊撥打電話,結(jié)果一個手滑,不小心撥打了雷獅……
“喂?”電話里頭冷冷說道。
“雷老板!我把丑話說在前頭啊!顧柳云那個人!她!…”
“……”
“媽的!這么多人…讓一讓!讓一讓!”
“……”
“雷老板我現(xiàn)在說話不方便!我把錄像發(fā)微信給你你一定要看??!”
然后掛斷了,雷獅就收到了蓉蜜發(fā)來的信息,是一段錄像,他點開后…看到一半雷獅整張臉都黑下來了……
而蓉蜜這邊,她被人按在地上,顧柳云一臉傲氣。
“喲,這不是蓉蜜么?”
“哼,你認識我還真是我的榮幸啊…你這個心如面獸的綠!茶!婊!…”后面三個字說得很重,仿佛就像是在諷刺一樣。
顧柳云拉下臉,一把抓起蓉蜜的頭發(fā),被扯住的頭發(fā)令她感到頭皮痛的發(fā)麻。
“你膽子不小啊…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呵呵呵…彼此彼此…”
突然顧柳云把她的頭重重按在地上摩擦,蓉蜜側(cè)著臉看見安迷修面如死灰的表情,眼角還留著淚痕……
蓉蜜不服氣,硬是要和顧柳云作對,這可把顧柳云給惹怒了,她拿起酒杯就要朝她砸去!蓉蜜一個愣住,就在酒杯砸過來的時候,安迷修把蓉蜜護在里頭,酒杯就這么砸在了他的頭上……蓉蜜愣愣地看著安迷修倒在自己面前,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安哥!安哥!安哥?。。 彼煌5負u了搖安迷修,但安迷修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蓉蜜崩潰了,泣不成聲地大喊,“你別嚇我??!你媽的給我醒來??!你別裝死??!……”她看著閉眼的安迷修,臉上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你給我…醒來…”
她哭著將頭低垂下來,緊閉著眼,淚水源源不斷的從里面流出來……
“真是感人啊~”顧柳云鼓掌著,不禁感慨道,“不怪是‘情侶’…情感這么深…”
蓉蜜含淚握緊了安迷修的手,有點冷冷的感覺。她又看到紅色的液體就開始慌了,再不叫救護車遲早就會出事!
“誰…誰來救救我們啊…”蓉蜜心里不停地祈禱著。顧柳云讓人把安迷修丟到外面,蓉蜜抱緊了他,大聲說道:“你們不許碰他!……不要!不要啊!…安迷修!!!”蓉蜜和安迷修被人拉開了,蓉蜜不停掙扎著,卻被另一個人死死按在地上都無濟于事。
安迷修緩緩的睜開了眼,模模糊糊中他感覺到自己被人拖走,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安哥!安迷修!!!…我求求你們放過他!!!”
蓉…蜜……?
突然安迷修感覺自己倒在地上,耳邊響起吵鬧的聲音:
“你們…怎么會…”
“您因非法抓捕他人,我們要強行帶你您警局…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怎么回來這里……”
“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要…!我不要…放開我!……”
“好,你們就……”
“安哥!…安哥你快醒醒??!…你們快救救他啊…”
“小姐請冷靜一下…”
“先生?…先生?…”
…………
安迷修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后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安迷修在睡夢中被人追趕,他不知道為什么要逃,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他就這么在黑暗中一直跑下去……無數(shù)的黑色觸手包圍了安迷修,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冰冷起來,呼吸也困難起來……仿佛就像在冰冷的海里一樣令人窒息……
安迷修不斷掙扎著,眼看已經(jīng)深入了海底……
一覺醒來,安迷修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氣味,他覺得很累,一點兒也不想動……